高兆真揍打他,解释道:“若流言为真,将你五马分尸不为过。

若流言为佞,那为什么会有这种流言呢?肯定是有人怨恨你啊,为什么怨恨你?肯定是你一些事情做得不好或是不对啊!

比如这两年前线将士浴血拼杀,无衣无食,王大人你却是夜夜笙歌,大酒大肉。你以为秦王会查不到这个?随便问个门外护卫就知啦。”

高兆说得直摇头,感觉自己都要降智了。

“大人,高公子在城外都知道此流言,肯定是从俘虏那听来的。试想,这流言还不能传到秦王耳中吗?”佚庄补充道。

王稽明白过来了,肥胖的身躯像坨死肉,瘫在塌上。

“完了,完了,这可怎么办?”他喃喃自语起来,左右互望,像在寻找什么,“不对……不对!国相会帮我说话的,秦王一定不会相信的,这流言何其荒谬!”

“王大人,你觉得这流言很荒唐,是吗?”高兆问。

“那是自然,谁会信啊!”

“那相比堂堂郡城安邑跑进一头吊睛大虫,哪件更荒唐?”高兆像在看傻子一样看着他,冷笑。

“这,这……”王稽哑语了。

他刚才的确是信了,还相信那只吊睛大虫跑进了安阳宫。

还吼着让护卫赶紧关闭大门。

“群言淆乱,异说急鸣。众口铄金,积非成是。所以啊王大人,我高兆过来是救你性命的。”说完,高兆转望向佚庄。

“大人,现在我们横竖都是死,若要活命,甚至是继续享受荣华富贵……”佚庄的声音很小,还不时留意殿外情况。

“你说,你赶紧说啊!”王稽急得甚至抓起一把冬枣,朝他砸去。

佚庄没有躲,一字一字地说道:“献城投降!”

王稽嘴巴张大,再度瘫坐。

“你为河东君,佚庄为郡司马,百年不上计。”高兆补充道。

王稽的嘴巴张得更大了。

秦王三年不上计,已经过去不知多少年了,现在河东每年运去咸阳的粮草、武器、池盐……还有那金银珠宝,以山堆计。

要知道,河东单是中条山铜矿和解池池盐就富得流油,一个中原最大铜矿,一个中原最好盐池,简直是天选之地。

如果百年不上计,那还不天天睡在金山里,几辈子都享不完?

“当真?”王稽吸了吸鼻子。

“平原君只有一个条件。”

“你说你说!”王稽反而迫切。

“守住河东郡,不让秦军跨过河水一步。”

这对王稽和佚庄来说,几乎不算是条件,两人要想安乐富贵,本就要守住河东地盘。

王稽还不算太笨,他苦起了肥脸:“高公子,你是不是太高估我和佚庄了,安邑现在只有十万人,还不是所有人都听我俩的,如何能抵挡秦王五十万大军?”

高兆笑了笑。

“首先,秦军自邯郸溃败至今,顶多还有十万主力,算上杂役后勤,最多二三十万人吧。

自长平和邯郸两战,秦国国库如今是极度空虚,国内农耕荒芜长达两年,还向世族把明年的春粮秋粮都赊了。没有两三年时间,秦王恢复不了元气。

其次,信陵君会尽快扫清北边秦军,驻守新田,届时有信陵君之德望和才能,与大人你守护相望,南北犄防。另外还有赵边骑在太原牵制秦国北地,有平原君在邯郸鼎力支持,有韩国在上党助以倚靠,河东固若金汤,安邑无忧。

第三,战后魏军预计能收编十万军力,河东这边无需上计,届时你将大部分财力倾斜于军务,尽快收拢河东各地溃军和青壮,养十万精卒没问题。你和信陵君经两三年经营,再加河水天堑,优势不输秦军。

如此算来,王大人你这边可谓毫无压力,而且再不用受严酷秦律管束,子孙世袭,富贵千秋万代。”

“真,真的吗?”王稽舔起了嘴唇,两眼发光。

“这是平原君的令牌,这是信陵君的令牌,这是你好朋友郑安平的令牌……哦,对了,忘了说他,他是你好友。

他在邯郸那边带着两万秦军精锐,早就投降赵国了,现在是赵国武阳君,日子过得可滋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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