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找百姓买,连门都不敢开,甚至有几户直接在里面跪地告饶,让赶紧走。

几人的身份是信使,不能去找官府或是富贵人家,可把李牧的食瘾给憋坏了。

高兆自己还好,魏阳也是没问题,三天全是斋完全忍得住。可他李牧长年在北境领兵打仗,三天吃斋还吃不饱就有些顶不住了。

另外庆轲今年十四出头,正是长身子的时候,对喝酒和吃肉有着异于常人的嗜好。李牧挺喜欢他的,也就跟着一起生气。

再加上李牧做高兆的商人随从,本就很不岔气,看着高兆有钱,想着能狠狠宰几顿,却遇上秦国如此奇葩规定。

更让李牧生气的是,魏阳一路上是不时挑逗:“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啊,兄dei。”

没办法,高兆只记得这两句,很快被魏阳学去。

这是魏阳在数落李牧:

你是北地李氏大贵族出身,一从军就是什长起步,然后再怎么得罪长官,也最终升官做到军司马,还“我心忧百姓”,你除了会行军打仗,了解百姓的生活吗?

看,这就是。

这还是在秦国腹地,够安宁吧,看看他们吃的是什么,住的是什么,对待陌生人是什么态度,眼里是否有光芒。

这就是恩公说的: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高兆看得出来这是魏阳在帮自己忙,也就睁只眼闭只眼。

庆轲似乎看出他用意,也对李牧那发自骨子里的傲慢和偏见有些意见,于是偏帮魏阳。

李牧的傲慢和偏见是什么?

士人辅佐君王,将士保家卫国,百姓织衣种地,各行其劳。也就是官是官,兵是兵,士是士,民是民,天生如此。

魏阳深受高兆影响,驳斥道:“你这就是贵族思想,凭什么百姓就该织衣种地,那些大官就喝酒吃肉?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这把李牧也惹恼了,于是从阴晋开始,两人动不动就要打架。

高兆一点也不担心,因为有庆轲在。

他俩加在一起都打不过庆轲,庆轲只要跳来跳去,耗都能耗死他俩。

现在终于进城了,找到一家酒肆,李牧想要痛快敞开喝,反正高兆有钱。

“至少得人手一坛吧?”

李牧进店前曾说。

那小二却是犯难了。

嘭!

“别告诉我你们这酒肆不卖酒!”李牧拍桌而起。

“官爷啊,你是从哪里来的啊,为何不知道规矩?”小二暗中不断打量四人,苦瓜起脸来。

“什么规矩?”

“一下子就要四坛酒,要是喝剩一些,溅出几些,这浪费是罪,你们可以一走了解,我这酒肆可要遭殃啊。”

李牧顿时上头,连连骂他脑瓜不灵活,最后气道:“谁会为这点小事去告官啊?”

“要是给人瞧见跑去说,小的都会挨板子加罚钱。”小二就是不肯一下子卖四坛,很是为难,有钱不赚。

“先不说谁会这么闲着没事干跑去告官,没证没据的你都会挨板子被罚钱?那些官吏是饿鬼还是饭桶?!”李牧骂道。

小二连连告饶,一边伸手要他住嘴,一边自己捂嘴,两腿直打颤。

“李牧,秦律严苛,虽说疑罪从无,但涉及粮食浪费问题,地上有湿迹都会指为罪证的。

而且底下的役吏可不管你是不是真有罪,他们只知道能不能拿到钱,你就别为难他了……就先一坛吧。”高兆劝道。

对于在秦国有钱都难买物质享受的怪事,还得有身份,他也觉得牙根隐隐作痛。

“天下竟还有如此荒谬之事!”

李牧很是不岔气。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啊,兄dei。”魏阳歪着头对庆轲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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