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辉煌的宫殿,乐声四起,舞姬的水袖飞扬,满殿的红绸随风轻舞,宫人端着玉器美酒,有条不紊的穿行在大殿之中。
宴席上,齐天的乐声盖过了周遭大人交谈的嘈杂声。
沈云初随父亲坐在靠前的位置,父亲忙着陪皇帝喝酒,根本没工夫过问她,母亲告病在家中修养并未一同出席。
她向来不喜欢这吵闹的场合,奈何父亲是大将军,颇受盛安帝信任,不管什么场合,都少不了要父亲相陪伴。
更何况今日是皇帝的寿辰,一高兴,自然就免不了要举杯高谈了。
沈云初乖巧的端坐在位置上,百无聊赖的打了个哈欠,眼角就挤出了一点眼泪花儿,她伸手揉了揉眼睛。
真的好困啊……
她半合上眼,突然一道清晰的人声穿透周遭的嘈杂,直入她的耳朵:“竟然无聊到打哈欠了,好呆,好可爱。”
是谁在说话?
沈云初一怔,这个声音有点像是太子白……白玉珩?
意识到这一点,她脑子“嗡”的一下炸开,瞬间睡意全无,但细想来,以他那阴冷到十里之内不见活物的性格,断是说不出这样的话。
要知道,上辈子,沈云初自及笄便嫁入了东宫,与他曾同床共枕五年,她不可能不认得他的声音。
是的,沈云初是重生的,三个月前的某一天,前一秒她还是被乱箭射死的太子妃,再睁眼,就回到了十岁失足落水被救起的那日。
可白玉珩这个人,性子阴沉又冷漠,在沈云初的印象里,每次见他,他整个人就像是被罩了一层乌云的天,所到之处,皆充斥着骇人的压迫感,莫名让人大气儿都不敢喘一下。
这狗男人不仅性子古怪,不爱说话,残暴又不讲理,但凡让他有一丁点的不高兴就要叫其人头落地。
直接杀了都算仁慈的,折磨得罪他的人那可是很有一套的,砍断手脚,挖眼割舌那都是家常便饭,更有甚者将人剥了皮却不叫那人立刻死的。
关键那精力可不是一般的旺盛,害她十天有八天下不了床都是常事,每个月还得靠月事那几天才能躲一躲。
她曾想,如果再来一次,不管家里如何劝说,她都不会再为了父亲口中的家族荣誉和前途而同意嫁给他。
沈云初茫然的抬眼,求证似的目光透过人群的缝隙穿过舞台中央晃动的舞女,落在对面坐在第一个位置的太子白玉珩身上。
他面容依旧俊朗,一身明黄色锦衣,白色护腕衬出笔直修长的小臂,腰间挂着的龙纹翡翠晶莹剔透,他坐在那里,腰背挺拔。
清晰的脸颊轮廓透着一丝寒意,眉宇之间除了帝王之家与生俱来的贵气以外,还隐隐有些生人勿近般的肃杀之气。
十八岁的他满身少年气,比沈云初记忆里那个阴沉又狠戾的人更有朝气和人味儿一些。
他垂着眸,安静的喝着酒,面色一如既往的阴冷,有人端着酒杯上前,却都无一例外被身边的侍卫拦下。
他还是如同沈云初印象中那般阴冷高傲,沈云初顿时松了口气,觉得:应该是幻觉吧。
可下一瞬,她还没来得及移开眼,白玉珩突然抬眸看过来,两人猝不及防的四目相接,眼神交汇的瞬间,沈云初呼吸一滞,迅速垂眸。
好险,吓死了。
沈云初还没反应过来,紧接着,她又听见他的声音:“她刚才是不是在看本王?本王是不是吓到她了?她不会觉得本王凶吧?”
“她怎么才十岁啊,想现在就求圣旨娶她。”
“算了,太小了,娶回家养的话,万一本王忍不住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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