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步至后堂,看见她的夫君霍湘正和满头银发的曹礼清对饮而坐。
霍湘正在擦一把剑,剑上并无血痕,但完颜静却知道这把剑不久前捅入她父皇的胸膛,斩过她母亲的脖颈,弑过她兄长的头颅。
没想到霍湘居然也在这里,那一刻她如遭雷击。
霍湘收起了剑,他没有看她,对曹礼清颔首道:“就此告别,期待曹老的答复。”说完目不斜视的与她擦肩而过,走了出去。
细节有些记不清了,但完颜静还记得自己扑到老师的膝下痛哭。
曹老悲痛的喊了一声公主,一脸沧桑的叹息道:“老夫这把骨头,本也活不了几年,原想随着先皇而去,可又怎忍心公主一人面对那些豺狼虎豹。”
师生二人抱头痛哭,后来完颜静当她的武宣王妃,曹礼清在国子监任大学士。
但二人从那以后未曾见过。
完颜静为了避嫌,很少与朝堂诸公往来,谨慎的不去打听朝堂上发生的事。
与那些大金覆灭又于秦国再就业的老臣们,更是从无交集。
她能为那些旧臣做的,就是老老实实的当一个王妃,顶着易安公主的名头时不时的在妇人圈子里嚣张的刷一刷存在感。
没想到,再次听说老师的消息,竟是如此严重的舞弊大案。
听到甘棠传来了老师被关押在天牢里的消息,完颜静心急如焚换了身衣服,急匆匆地出门。
走到王府门口,看着宽阔宏伟的玄武大街,她却不知道往哪里去。
除了没有实权世袭罔替的隆阳侯府,她与隆阳侯府的少夫人祝玲珠算得上密友,其余人别说交好了,不是敌对的都不多。
她上京压根儿没有交好的权贵。
在上京,得罪的得罪不起的,她几乎都是一张冷脸,以至于现在连个打听消息的去处都没有。
对了,还有升仙堂。
完颜静登上了马车,驱车赶往升仙堂。
升仙堂还是以往的模样,完颜静很快就见到了那位棕发碧眼的四处处长詹老板。
詹老板很诧异:“再过两天地道就要挖好了,公主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完颜静自是为了老师的科举舞弊案来的。
她要求查明真相,救出她的老师。
詹老板听完诉求之后,神色闪了两下,而后笑道:“这件大案全上京都沸沸扬扬,圣上下令彻查,曹老更是被关在据说蚊子都飞不进去的天牢,公主这不是在为难我吗?”
完颜静脸上是毫不遮掩的失望,只能退而求其次,要求看此案关联的人和卷宗。
詹老板犹豫了一下,才找人将科举舞弊的案件记录册拿来。
呵!
说什么白泽以后为她效力,都是扯淡,她不过是想看个卷宗都磨磨唧唧。
可又为什么要找上她,告诉她白泽安全局如此多的隐秘呢?
若说是想在王府里挖地道,凭这些人的能耐,挖个道儿而已不让她发觉也是轻而易举。
若说为了光明正大派二狗来监视她,说不说好像都差不多。
二狗这等境界的武者,他不主动出现完颜静都要忘了有他这么个人,哪里发现得了。
至今,白泽都没有展现出他们的真正目的。
说什么要打倒左相和幕后凶手,完颜静这几天挫败感直线上升,她不觉得自己一个花瓶王妃会有多大的作用。
有句老话说的不错,无故献殷勤,非奸即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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