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是在医院里听隔壁床说自家父亲得了帕金森!”
姑姑怎么可能不明白姜诗锦奶奶的心思。对于前者自己来说,但凡不是自己伤了手,也不至于要母亲这么大年纪,还要亲自教孙女?
“我说咱们家现在也不需要靠这个谋生,实在不行便不学了,你奶奶也不同意,又同我说人不能忘本,又同我说,如今你有国画的本事,做这个,总比我们要好。”
姑侄两个就这样边说边走,等到话说完,也已经走到了姜诗锦奶奶身旁。
老人家的耳朵也有些背了,借着耳背,有些话听与没听见,全当做没听见一样,做儿女的总也不好点破。
姜诗锦也知道姑姑的话一半是给自己听的,一半是给奶奶听的。
如今见奶奶皱着眉,眯着眼,对着一根绣线劈了又劈,早就不复自己年少时看见那样随心。
一样的娴熟,却带上了经年累月的脉搏,跳动颤抖着,一次次不成功,都好像砸在姜诗锦心上。
于是姜诗锦更自责了——要是自己能在奶奶和姑姑最巅峰的时期,听他们的话去还好学,而不是因为绣花针扎两下便要放弃,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世间没有如果,就像现在的姜诗锦再怎么着急,也不能选择接过奶奶手中的绣线,劈好再还回去一样……一切都是注定的选择,能做的,便只剩下尽自己所能。
“姑娘儿,过来坐。”
奶奶抬手招姜诗锦去身边,做姑姑的默默退了出去,将门关好:“你也坐,我与诗诗说的,你也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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