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三姑娘这幅姿态,莫不是想勾引本王?”

一道揶揄的声音从身后突如其来地响起,将江幼宜吓得差点从美人靠上翻了出去。

她直起身子,一眼便看见一人逆着光站在离她三步远的地方,她抬起手遮住日光,想看清来人。

已至未时,太阳透过回廊外生长繁茂的枝桠,在地上投下星星点点的炙热。

檐角处的护花铃随着微风轻轻晃动,发出了细碎的叮当声,惊走了歇在枝桠上的雀儿。

江幼宜终于看清了来人。

咦,哪儿来的美男?

江幼宜脑中愈加混沌,竟是有些醉了,她眯着眼上下打量着男人,随后嘿嘿一笑:“真好看……”

心里的想法就这样说了出来。

周瑾川:“……”

他手上摇着扇子的动作就这么一顿。

“呵……”

唇间溢出一声轻笑,周瑾川走近了两步,垂着眼去打量斜靠在美人靠上的粉衣少女。

眼前的少女过分白皙的粉面上带着桃红,连带着小巧的耳垂和修长的脖颈也泛起了一层薄红,只见她一双星眸带着潋滟水光,微垂的双睫似一对小刷子似的,再往下看,樱唇微张,实在诱人得紧。

“竟是醉了?真是有趣……”

周瑾川弯着身子凑近了些,少女身上自带的馨香便钻入了鼻尖。

嗯,比他身上的龙涎香还要好闻些。

只是没等他多想,面前的少女竟清醒了过来,随后像是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似的,飞快地站起身来。

果酒的后劲来得快去的也快,微风拂来,带来了一阵龙涎香,江幼宜混沌的神志清晰了些,她一抬眼,便看见了她前不久还避之不及的男人出现在面前,她心下一惊,脚下更是一软,直接跪了下来。

“臣,臣女唐突,不知王爷在此处歇息,惊扰了王爷,臣女实在是罪不可赦!”

“哦?”

周瑾川玩味地扬起了唇,转身坐在了她刚刚坐过的地方,又拿出了那把玉骨扇,轻轻地扇了起来。

江幼宜跪在地上,脑中响起刚刚模糊之间听见的话——

“江三姑娘这副姿态,莫不是想勾引本王?”

“……”

江幼宜真想回到一个时辰前,扇死贪杯的自己!

“臣女嘴馋贪杯,更衣出来后只是想透透气,不知不觉便来到了这里,不是故意想惊扰王爷的,还望王爷大人有大量,别跟臣女计较……”

江幼宜心头突突地跳,暗道喝酒误事,这下好了吧!遇着这个瘟神了!

周瑾川见她那惶惶然的样子,难得生出的玩心霎时就淡了下去,脸上的玩味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还真是无趣。

周瑾川想。

“王爷……”

一个侍卫装扮的男子从远处走来,朝男人拱手,见着地上还跪着一个女子,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他抬眼看向美人靠上的男人,欲言又止。

“起来吧,江三姑娘今后还是少喝些酒罢,不胜酒力就莫要贪杯,今日也就是遇见了本王,若是遇见了他人,可不会像本王这般好说话。”

周瑾川淡淡道。

“谢王爷,臣女定当谨遵教诲。”

江幼宜俯首,随后便提着裙子逃也似的跑走了。

跟身后有洪水猛兽追着她似的。

周瑾川:“……”

他有这么可怕吗?

“何事?”

“随风收到密信来报,燕冀太子不日出使,最快半月后便到梁川了。”

“本王知道了。”

……

这场寿宴办到夕阳西下才算结束,江幼宜从凉亭处回去之后就一直魂不守舍的,直到登上了回府的马车,都还是一副恍惚的样子,顾氏在她耳边喋喋不休:

“……月姐儿说贵妃娘娘打算半月后在宫里办一场荷花宴,说是到时候又要请一众夫人一起进宫去赏荷呢。“

“进宫?”

江幼宜这才反应过来。

“是呀,怎么了?”

江幼宜像是想到了什么,摇了摇头:“无事,想来我也好久没见过贵妃娘娘了,还真是有些想念呢!”

白贵妃还未入宫之前,与顾氏就颇为亲近,也把江幼宜当成是亲妹妹一样宠着,所以江幼宜与她的感情还是很不错的。

只是江幼宜想起了上一世。

白绛璃因为那场荷花宴导致了小产,还彻底伤了身子,后来更是因为伤心过度薨逝了。

白老夫人再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本就不好的身子一下就病入膏肓了,没几日也撒手人寰了。

而右相因为妹妹与母亲的相继去世,与皇帝生了嫌隙,以至于后来的五王夺嫡,背后的推手也有他的一份。

江幼宜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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