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褪,晨曦微露,哒哒的马蹄声响彻无人的街道。

纵马疾奔的是个四十多岁的武官,面容精悍,正是西城兵马司指挥使裘杰。

此时他的心情有些复杂,忐忑又激动——贾珍被杀,此事非同小可,若不能及时破案,少不了要他担责。但若能抓获真凶,既能彰显自己干练之才,又能交好贾家,于仕途大有裨益!

他担任指挥使已近十年,明明资历足够,想要晋升却总是欠缺那么一点儿机缘。

此番贾珍身死,让他看到了曙光!

当然,裘杰外粗内细,并非鲁莽蛮干之辈。收到消息后,立马派人禀告了他的顶头上司,也就是西城察院御史。

另外又通知顺天府,要他们明早在城门口严查出城人员。按照以往经验,凶犯很可能在杀人后出城躲避,而城外是顺天府管辖范围,需要他们通力合作。

一路紧赶慢赶,到达天香楼时,裘杰愕然发现卢福已经领着尸首回府衙了,只留下两个兵卒看管案发现场。

得知卢福如何应对之后,裘杰勃然大怒:“混账东西!附近有无可疑人等都不搜查,卢大耳脑子里装了屎吗!”

“大耳”是卢福外号,他的耳朵比常人稍大,便是俗称的“招风耳”。

其实卢福并非没想到应该在附近搜查,但值夜兵卒太少,晚上视线又不佳,效果可想而知。

何况凶犯也不会傻到在此逗留,干等着被抓捕,他干脆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

留了些人手去完成被卢福省略掉的工作,裘杰自己掉头就走。

西城兵马司。

府衙里灯火通明,人影走动,卢福正分派人员安置贾珍尸首,关押一干证人。

贾珍身份不凡,死后待遇也不一般,并没有像普通人那样被送进停尸房,而是单独放在了一间闲置的厢房内。

裘杰来后,见到卢福兜头便骂:“混球子!越发没规矩了,竟连样子都懒得做!这回要是放跑了凶犯,你就是帮凶!”

裘杰是军卒出身,说话行事作风粗鲁,卢福早已习惯,点头哈腰认错,心里却腹诽不已:“娘的,当官儿的没一个好货!这还没开始查案呢,就准备好拿老子顶缸了!”

对案情略作了解后,裘杰雷厉风行,当即安排更有经验的仵作重新尸检,又亲自审讯证人,忙的不可开交。

花厅里,贾蔷懒散的坐在交椅上,百无聊赖,曹操则负手踱步,观赏墙上所挂的书画。

“蓉哥儿,你怎么好像不难过啊?”

见曹操云淡风轻,气度悠然,全无之前那种悲痛欲绝之态,贾蔷有些奇怪,忍不住问道。

曹操回头瞥了他一眼,在外人面前当然要充当孝子,一是为了避免嫌疑,二是为了维护名声,免得影响仕途。

现在屋里就他和贾蔷两个,谁还不知道谁呀!裤裆里几根毛都数得清,演个屁!

“怎么,你觉的我该难过?我该伤心?”曹操笑吟吟反问。

“这……”贾蔷忽觉一股冷气从心底冒了上来,不知如何回答。

不过想到贾珍对贾蓉十几年如一日的狠辣无情,他也能理解,心道你小子怕是开心都来不及!

“嘭”的一声响,房门突然被人推开。

二人齐齐扭头瞧去,竟是东府的琏二叔来了,这速度倒不慢。

“珍大哥好端端的怎么就没了!”一见面,琏二爷泫然落泪,悲声发问。

见他逢场作戏功力深厚,曹操也只得摆正心态,虚与委蛇的应付。

至少在成为贾家族长之前,还须隐忍,藏好爪牙!

“尚不知何人下此毒手,只能等衙门调查了。”曹操神色戚然。

“唉!只能如此了!我苦命的珍大哥啊!”贾琏仰天悲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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