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冷了慕容净颜全身。

密室内寒风簌簌,泉王的面庞在光下看不清眉目,但慕容净颜仍能感觉到自己已被一股气机牢牢锁定。

已到嘴边的辩解被咽了下去,慕容净颜明白泉王既然这般直接,那便已经确定自己不是郡主了。

“王爷,是怎么看出来的?”

受伤的肩膀再次泛起剧痛,为了同心佩忙活一整夜,又是打斗又是跑路,慕容净颜紧绷的神经此刻化为满身的疲惫。

他所幸左膝一软靠着石门,摊牌了。

泉王依然站在光下,他单手负于身后,幽幽道:“自你书信答应回翠城娶亲,本王便知我的鲤儿已经换了人。”

他语气怅然:“鲤儿本有鲤鱼跃龙之姿,却为我所累,以致于修为尽失并赔上了性命,儿时她想回本王不许,大了以后她便不想回了。”

“本王知道,她非是不想,而是不能。”

慕容净颜似懂非懂,反问道:“王爷此话怎讲,云鲤之死难不成与王爷有所关联?”

闻言泉王转过身去,他的背影萧瑟落寞,丝毫没有方才天封六关修士的神威。

“岂是有所关联,一切皆是因我而起。”

“本王之所以沦为废人,与方才那被夺舍的姜家人一般,乃是人心不足蛇吞象,无意中染上一种极为古老恶毒的诅咒。”

“中此咒者,无论再神异的天赋,再显赫的出身,最终都会祖血尽褪沦为凡人,甚至日夜遭到修为暴退的反噬。”

“最麻烦的是,此咒会祸及给至亲之人,因此本王被迫离开中州,来到了这千里黑土的崖州。”

说到这,泉王仰头看向上方的洞窟,似乎是看见了什么,突然大笑道:

“哈哈哈哈哈,自以为将云鲤送到千里之外便可安然无恙,到头来一切只是本王痴心妄想,十七年了,整整十七年!”

“噗!”

泉王猛地喷出一口黑血,他的身躯一阵摇晃后就要踉跄倒地。

“爹!....”慕容净颜下意识的脱口而出,来不及管自己喊错了,赶忙上前搀扶住泉王。

此刻的泉王面如金纸,污血从他的嘴角不断溢出,双眼死死闭住,额头的青筋预示着他此刻忍受的痛苦。

看到泉王的模样,容净颜内心闪过一抹难过。

虽然只相处了一月,可泉王对自己这个‘女儿’真可谓是无微不至。

府上能卖的藏品这一月都快搬空了,做错了事未行的礼概不追究,甚至几次慕容净颜偷偷溜出府,泉王知道也只是苦口婆心的劝说,半点重话也没有。

要换成自己亲爹七匹狼都得抽烂了啊!

方才泉王说早就知道自己不是真的,慕容净颜甚至还有几分不相信。

慕容净颜小心的托着泉王躺在蒲团上:“王爷你可还要紧...”

泉王将血咽下,艰难的开口:“本王当年明白沦为凡人不可避免时,便用所有修为提炼了一枚精血,方才为了吓住那邪修,精血已消耗大半...”

“本王快撑不住了。”

“之所以来这,是因为...快将那枚同心佩拿出来。”

慕容净颜一愣,迅速将同心佩从袖中取出交给了泉王。

接过玉佩的泉王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涩哑的说道:“此枚玉珏乃是大衍秘宝之一,虽无灭世不坏之威,却也并非什么凡夫俗物,若要完整启用还需本王这天封六关的精血....”

“最后...帮你一次。”

说完,泉王舌尖喷出一口精血,玉珏染红后发出嗡鸣,竟是将那些鲜血尽数吸取干净。

而同心佩的模样也悄然发生了变化,从两瓣月牙状变成了一块完整的宝玉,玉体方正,镶有绿石。

玉石刻有:

大衍天狩十五年,赐乾泉。

慕容净颜接过这枚玉珏,贴上手的一瞬间便立刻生出想将意识探入的冲动,身体内好似有什么东西正饥渴难耐。

那便是...强大!

手心微微颤动,慕容净颜的呼吸也急促起来。

从昨夜上山到现在险象环生,数次濒临绝境都活了过来,支撑自己的不就是这枚玉珏么,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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