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光中平元年二月,雒阳城内。

此时的雒阳刚刚进入冬季,天空中漂浮着片片雪花。

雒阳不愧是天子脚下,城内的烟火气丝毫未减,熙熙攘攘的人群为这古朴的城池增添了几分鲜活。

可惜,终究只是过眼云烟。不远处的街道上站着一位长衫少年,负手而立,看着繁华的雒阳城,暗自摇头道。

少年周围恭敬的站着几个身材魁梧的男子。

“郎君,渠帅命我等回去。”其中一人走上前,低声道。

少年无奈道:“知道了,我稍后回府,你们先行回去吧。”

“喏。”身旁的众人闻言,拱手行礼便退去了。

眼前这少年正是黄巾军大方渠帅马元义的嫡子马禹,字子岳。但谁也不知道他来自两千多年的后世。

马禹满脸惆怅,自从宿醉醒来后便莫名其妙来到了这个世界。

幸好原主记忆完整,且当他得知自身出自扶风马氏的时候,莫名的松了口气,心想原主出自世家大族,好歹开局不算噩梦难度!

正当马禹雄心壮志准备大展拳脚,却愕然发现,自家便宜父亲竟然是历史上被车裂的反贼马元义!

马禹有些莫名其妙:扶风马氏怎么跟黄巾造反扯到一块去了?!

其实,作为黄巾的一方渠帅之前,马元义应该就是荆扬一带有名望有资历的大族子弟。

否则想在世家大族把持朝堂地方的汉朝,没有家世,想在一个地方凭空立足,显然是不可能的。

马禹顿时抓狂:自家父亲竟然成了反贼!

照这个情况自己不是个车裂也得是个腰斩,反正留不下个全尸!

距离唐周来雒阳的日子不远了,倘若消息属实,那么或者这两天自家渠帅父亲就该联系中常使封谞、徐奉二人了。

马禹心中盘算着,谋划如何揭露唐周叛徒的身份,暂时解决眼下必死之局。

经过自己这两天派人暗中打探的消息,这两人身为十常侍已经权倾朝野,想要说服这两人配合马元义起事谋反,难度不小。

“只是不知道历史上的马元义是如何成功的。”

想到这,马禹烦躁的摇了摇头,感觉脑袋中如同一团乱麻。

起身便朝着自家方向走去。

片刻,等他回到家中,诧异的发现自家府邸中已经挤满了人。

马禹微微一愣,方才明白这些人应该就是黄巾军潜伏在雒阳城中的各个头目首领了。

虽然马禹刚刚穿越,对这些父亲的部下没有丝毫记忆,但也按照礼仪的拱手行礼:“见过各位长辈。”

这些黄巾首领名义上都归属雒阳中唯一的大方渠帅马元义掌管,对他唯一的嫡子自然不敢拿捏姿态,立马俯身回礼。

马禹也不多言,径直走到人群最前面,只见堂上端坐着一位身材高大、相貌威严的中年男子。

此人正是聚集荆州、扬州信徒数万人于邺城,亲自赴雒密谋造反的黄巾大方渠帅:马元义。

马元义似乎正在跟屋内众人商量着什么,看到马禹到来,立即停下交谈,对着马禹微微一笑。

“正好盛儿来了,你也来谈谈这雒阳城内如今的形式吧。”

马元义自然是想让马禹在这些人面前展现一下自己的才能。

眼前的这些人几乎必定会成为日后黄巾军中高层将领,当然,除非他们能逃脱灵帝对雒阳太平道的清洗。

马禹清了清嗓子,转身对着身前神情各异的将领,拱了拱手,沉声说道。

“各位,司隶城外八关久不经战事,兵力疲惫,加上宫中、禁中皆有我等兄弟,假使我等在城内外联合,一举攻入皇宫,挟持灵帝,加上城内部众猛攻,雒阳城破指日可待!届时黄天之世必将降临!”

你们信就当我没说!马禹默默在心里补充一句。

他自然知道这场起义根本不可能成功!

因为有唐周的告密,所有人在他刚进入雒阳的时候结局已经注定。

只不过起义在即,自然要说些稳定军心的话。

况且自己倘若真的告诉他们唐周叛变的消息,这些大贤良师的忠实信徒是相信自己还是相信人家张角的弟子?

马元义满意一笑,微微点了点头,周围的众人立即察言观色:“小郎君洞悉局势如火眼金睛,可谓是张子房在世!”

马禹自然不会在意这些恭维的话,他正愁着怎么将唐周泄密这件事“合理”的透露给自家父亲。

马元义还在跟众人讨论着什么,不过马禹也没有心思去听了。

等到会议结束,马禹回到自家房间,平静的听着屋内自家手下给自己汇报的雒阳城内的消息。

这些人正是马禹自穿越以来利用自己身份的便利拉拢的属下,忠心耿耿,只听命于马禹自己的力量。

“郎君,今日颍川唐氏之人进雒了!”说话的人是马禹专门派去打探城内世家动向的人。

正思索唐周的马禹听到这缓缓笑了起来,似乎想到了什么。

“张元,你去替我把这封信‘送’给此人。”马禹脸上浮现出莫名的笑意,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件。

名叫张元的男子拱手领命,迅速离开了房间。

正当马禹打算继续听下去的时候,门外传来仆人的声音:“少爷,主人命你前去书房,说有要事相商。”

马禹心想:“想必要么就是唐周入雒,要么就是与中常使有关了。”

于是缓缓起身,整理一下仪容,转身开门,走向马元义的书房。

...

书房内,马元义坐在案牍前奋笔疾书,似乎在处理事务。

见到马禹前来,才将手中的毛笔放下,兴致勃勃的打趣道:“盛儿来了,今日表现不错!不枉我平日细心教导!”

马禹低头行礼,沉声道:“全赖父亲教诲!”

马元义沉声道:“今晚你跟为父去拜访两位重要人物,我等起事能否成功,关键之处就在于他二人!”

马禹稍加思索,答道:“父亲,可是中常侍封谞、徐奉?

“不错,正是他们!”马元义缓缓答道。

不知自家便宜父亲如何说服这两人,马禹腹诽,问道:“父亲,彼辈皆利欲熏心,却又贪生怕死之辈。父亲准备如何说服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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