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离开了阎家镇。
说是大军,其实算不上。
单说外貌,这些都是流民出身,阎家有不曾给过衣衫,纵然洗过,依旧凌乱不堪。
除了阎内军这些杀过人的看起来带着狠劲,兵刃整齐外,连夜不收都没有马,惨得离谱。
若说唯一的优点,便是这些流民经过军姿操练,步伐上整齐划一,训练的不错。
阎长夜骑在马上,目光扫视着。
当阎家军出了镇子,这次不曾跨过腊水河,一路朝着西边前行的时候。
阎家军内,内军小兵周奕持枪,看着路边的流民。
那些饿死的人尽管天气寒冷,但还是散发着难闻臭味,味道靠近无法想象。
周奕愈发庆幸,还好跟着阎家。
若非如此,只怕自己一家也成了这饿殍之一,在乱世中死无全尸,哪有今日这等吃饱穿暖,分田分房的日子。
一百多人上路,纵然衣衫破旧,有人身上还打着补丁,但拿着兵刃的姿态,仍旧让一路流民变了脸色。
一个裹着大小几件衣服的光头见状,急忙躲到路边,直到听到整齐的脚步声离开,才低声嘟囔着:“山东一带不是流寇鞑子不断劫掠吗?这些人哪里来的,竟有这样的阵势?”
小岁镇不远。
卯时出发,辰时便到。
夜不收中,阎一,阎二率先进入查探,抓到村民,得知土匪今日已经来了,就在孙家院中,于是两人各自率领内军十人,守住村子前后入口。
阎长夜看着如今荒芜的小岁镇,挥手。
“蓝隐治,带其他夜不收猛火油开道,点燃此无,造其慌乱,我率内军带头迎战,张岱率一军推进突刺,阎之孺率二军列阵等候!”
这一刻,剿匪开始。
如今。
孙家内院。
家主孙乾坐在正堂上,穿着绸缎衣衫,悠哉游哉的吃饭,坐在他对面的,则是留着络腮胡的中年人,那是孙乾的弟弟,也是如今山匪的首领,孙泰。
院落内还有几十名土匪,和孙家家奴一同吃饭。
看着摆放在堂屋角落的三十多匹绸缎,以及十余麻袋麦子,家主孙乾笑着:“不错,再来几次,冬天便好过了。”
院落外传来敲门声,无论是孙家家奴还是山匪都不在意,孙家一向跋扈惯了。
灰衣仆人面露不耐:“谁啊,敲什么敲,找死吗!”
大门拉开的那一刻,他没来得及说话,门被撞开,一柄匕首便直接刺入喉管,鲜血飞溅!
前门,夜不收阎三率陈花狗等内军猛然咆哮:“官兵剿匪,速来受死!”
后门,阎四强行破门,毫不犹豫的一刀劈断了后门仆从的脖颈,带着周奕等人冲入其中。
“夏河寨前所,百户奉命剿匪,速来受死!”
身后周奕等人齐声怒吼,故意假装官兵,吓破敌人。
“夏河寨前所,百户奉命剿匪,速来受死!”
前后两门被破,夜不收却没有率领内军冲锋,阎三率人点燃猛火油,直接投掷到周边盆栽,树木上,没伤房屋,毕竟阎家还要这所院子。
后门阎四同样开始投掷猛火油。
天气阴冷潮湿,猛火油沾染花草,燃起滚滚浓烟,加之之前声响,一时间,慌乱至极,山匪头目孙泰抄刀,惊怒交加。
“杀!”
这一刻,前门阎三,后门阎四也同样抄刀:“剿匪!”
阎长夜一马当先,抽出长枪,带着阎一军入院,列阵突刺。
“谁退缩,全家驱逐,等着饿死!”
阎一军训练多次,只知道突刺,此刻列成小阵,正面不断突刺,劈砍!
院子里吃饭的四十名土匪哀嚎,只看到猛火油燃烧,当场折了三个,惨叫声骇人听闻。
前门阎三率领十名内军长枪兵突刺,后门阎四率领十名内军长刀列阵劈砍。
前后夹击下,本就是遭遇突袭,浓烟滚滚中,土匪哀嚎,躲藏长枪,终于慌乱,提着刀手足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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