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挺店里的伙计,和焦挺一样,是被寨主亲自收扰的,这份荣幸,可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享有。
楚轩和杨志骑马赶路,比那一家四口11路行走自然是快多了,马的脚力再慢,区区一百里地,也不算个事,不至于走不出这片荒地,还买不到吃的。
但这三个伙计伺候起寨主来仍然是格外殷勤,精心挑拣了三十多斤的好牛肉,葫芦里的酒也都给装满了。
山东特产,莱阳梨和无花果,这个季节吃着正爽,本想用来高价卖给过路客人解渴用的,现在也一股脑的专挑好的给他们的寨主小心包裹好,铺些枯草,以防挤坏。
弄好后又很小心的连同马料一起放在马背上,分开放,恭恭敬敬的说:“寨主,一路顺风!路途劳累,请多保重身体,莫要累住!”
这份恭敬,简直就跟伺候祖宗一样。
他们归属了梁山这么强大的势力,寨主又亲自发话给他们报仇雪恨,出这口恶气,他们想用这种方式表达他们的感激之情。
楚轩见他们对自己服侍的好,情真意切,便关慰道:
“好。你们有心了。你们自己也吃点好的,等林头领打下卧牛山,嘿嘿,让林头领多分给你们点牲畜。”
楚轩和杨志上马走出好远,三人还在后面张望,直到楚轩的背影变成小点,彻底消失在视线中,他们方依依不舍的回去。
二人取道西上,没走位于东南方向的阳谷县,可一路上,却还是听乡农聊天,说起了武松打虎的事。
“简直不敢相信啊,武松这个壮士着实了得,赤手空拳打死了一只吊晴白额猛虎!”
“可不是嘛,更难得的是,知县相公为了百姓的安全,责令猎户限期杀虎,完不成任务,有好几十人吃了限棒呢。还有三十多条人命,被大老虎给吃啦!”
“多亏天降神人武松……”
……
二人骑马而过,很快乡农们的声音便隐没在田间。
“杨制使,这个打虎武松,也是我的结拜哥哥。”楚轩道。
杨志大惊道:“还真有打虎好汉啊?我还以为乡农们信口雌黄呢!这般人物竟然也是楚兄弟的结义哥哥?”
楚轩勒住马缰,正色道:“杨制使,当真不改变主意,非要去殿帅府求门路吗?”
“杨某乃是太尉府(也叫殿帅府)制使,其它押送花石纲回来复命的制使,全被陛下奖赏了,只有杨某一人在逃,不敢回来。好不容易盼到大赦,这等机会实是难得。”杨志叹息道。
楚轩知道,人是没法劝的。尤其像他这种背负了沉重使命的人。
他自己的脸面,他丢的起,但他祖宗的脸面,丢不起。
所以楚轩再欣赏他这个人的武功和品行,结拜的话也说不出口。
自己说到底,是个江湖人物,这么多年天当被子地当床,野惯了。
这种头顶上没有片瓦的日子,好还是不好,看你能力。
如果你没能力,处处受欺负,那么过上一天这样的日子就必然会感到生不如死。
如果像楚轩这样有一身本领,受江湖同道敬重,各路大咖很少有不给他面子的,那么这种无拘无束的神仙日子万金不换,简直和杰克船长一样逍遥自在。
而杨志呢,他必须也只能在体制内混,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一定要争得一个为朝廷立功的机会,封妻荫子,光宗耀祖。
他二人互相赏识,钦佩,但万一有一天,杨志真的当了大官,楚轩弄出方腊那么大的气候,在战场上不得不为敌的时候,怎么办?
杨志不敢往那里想。
这些年,泡在肮脏的官场中,一个知心朋友没有,反不如和楚轩认识几天来的洒脱。
官场上的人,为了利益,相处十年也一定会想办法害死你,往你身上甩锅就更是常事。
而楚轩,刚认识一天,担心你出事,刚在东京干完那么大的事,现在又冒着巨大的危险陪你重回东京,就是为了以防万一,若是真出事,他好救应自己。
一辈子能遇到一个这样的朋友,此生足矣。
无数人终其一生也没有这个福分。
他们二人赶出一百里路的时候,林冲让他老丈人守主寨,朱贵守金沙滩,张三、李四、张乙守三关城寨,拨一百小喽啰给他们调用,剩下的全部带上,由焦挺带路,兵发卧牛山。
时迁是监军,林冲礼请他观战,到时好向楚轩汇报战况。
杜迁、宋万嘴上不说话,其实心里对楚轩的作派非常赞赏。
大宋这么多山头,能这么快意恩仇的活着,能这么把手下人真的当成肉骨兄弟,有几个山寨能做到?
祝家庄的人再怎么吹牛,说自己的地盘坚不可摧,不还是像乌龟一样缩在家里不敢出来?
路过酒望子和三个伙计相见的时候,焦挺自是意气风发,扬眉吐气:“兄弟们好好看家,哥哥回来后,重赏你们!”
一边说着,一边给三个伙计介绍梁山头领。
这三个伙计挨个下拜行礼。
他们活了这么多年,只是社会底层小人物,没人关心他们。
现在楚轩因为焦挺的一句话,几百号人的大队伍就这么浩浩荡荡的下山给他们出气来了。
晚上楚轩和杨志找客栈投宿的时候,林冲已经在卧牛山下扎下营寨,盘好鹿角和阵脚。
很多强盗们打仗只靠无脑冲杀,林冲这种有领兵经验的人则不然,打之前先看地势,留足缓冲。
起先,卧牛山的领袖独眼狼见梁山来人了,在半山腰上破口大骂:“傻狗!山这么大,全堵死根本不可能。别白费力气了,滚回家喂猪去吧!”
他必须得给手下壮胆,士气不能崩。
他的手下们也都帮着骂梁山。
梁山很多喽啰听了那污言秽语,气得当即回骂,林冲却跟没事人一样,沉着冷静的研究作战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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