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事情果然如贾敏先前预料的那般发酵开来,在一些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之下,一名出身贾家宁府,当街纵马,被人制止之后,还死不悔改,鞭抽可怜母女的纨绔子弟新鲜出炉,使得京城上下,一时间都对贾家义愤填膺,口诛笔伐,更有甚者,一些风闻奏事的御史,直接将此事写进奏章,上奏到了天子那里,天子一笑置之,留中不发,但贾家的声誉却一时大减,使得贾家几个主事之人压力陡增。

他们自然也不能坐以待毙,于是在一番操作之后,与之前那个版本基本相同,但侧重点不同的人物形象也被立了起来:那是一名出身贾家荣府,心怀大义的少侠,他路见不平,发现自家后辈欺压百姓,不但没有包庇袒护,而且还大义灭亲,亲自出手狠狠的教训了自家那行不义之举的后辈!

一时间贾家出了个武艺高强,锄强扶弱的少侠的消息也甚嚣尘上。

两种版本,都有事实为依据,但因为主角不同,性质不同,故而难分轩轾,在双方拥泵们的激烈思想对冲之下,作为双方主角出身家族的贾家,反而平静下来,渐渐的退出了众人的视线,成为了故事中的背景板,跌落的声誉也跟着恢复到了事前水平。

这日午后,贾家荣府荣禧堂的大厅中,此时有四人分宾主落座其中。

“此事如今能有如此结果,全赖如海你的计策,否则我贾家日后在京中,不说人人喊打,但声誉一落千丈,人人避我等如蛇蝎是肯定的。”这时,坐在主位左侧,一脸清正忠厚,看上去三十二三的男子,诚恳的向坐在下方的,一名气质儒雅,面容俊伟的男子开口说道。

“二兄谬赞了,此次贾家能够脱险,依小弟看来,有一人居功甚伟,小弟我只是从旁协助,却是不敢居功的。”

那儒雅男子,也就是林如海闻言,笑着摆摆手,对那坐在左上首的一脸清正的男子,也就是贾政开口道。

“诶,如海不必过谦,我知你说的是瑞哥儿那小子,他有功不假,不过若是没有你在圣上面前为我等美言,我贾家断不能如此轻易脱险。”贾政闻言也是笑道。

“本是一家之人,二哥再如此说,便是见外了。”

“就是,妹婿所言甚是,二弟你平日里就是太过正经了,对谁都客客气气的,妹婿是咱家的外人吗?你如此做派,倒显得刻意了些!”这时,坐在上首的右边,面相虚白,神色厉吝的另一人淡淡的对贾政说道。

贾政闻言,面色一黑,他只是书读多了,人呆了些,又不是真傻,岂会听不出他话里话外的意思,明显是在嘲讽自己在面对自家人时也是虚情假意,但天可怜见,自己感谢妹婿的话,的确是发自肺腑,出自真心啊。真要是别人帮了你,你却当成是理所当然,那才是自绝于人吧?

贾政越想越气,不自觉的双眼微红,眼见着就可能要哭,不是他贾政爱哭鼻子,实在是自己这个大哥欺人太甚,不当人子,“不就是母亲偏爱我多了些吗?你不反思自己为何不讨母亲欢心,反而处处为难于我是何道理?”

“唉,大哥,你这话就有些过了,二哥是出自真心谢我,这一点,小弟还是能看出来的,你委实不该如此说他的。”下方的林如海见本来在讨论正事的画风突然就是一转,变成了家庭伦理剧,心下不免一阵尴尬,只能无奈的开口说了那上首右边的男子,也就是贾涉一句。

“呃,二弟,是大哥说话不中听,你别往心里去。”贾涉闻言,看了看自己二弟一眼,也只能尴尬道歉,不然这小子真的哭哭啼啼的跑到母亲跟前告状,也够自己喝一壶的。

“此事,如今也就这样了,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过去,只是,大哥二哥,还有珍哥儿,如今咱们自家人坐在一起,我就说些实在话了,你们日后必须整肃家风,约束子弟,若是以后再出现几次此等事情,积少成多之下,便是是我能在圣上面前说得上话,怕是也不顶什么用了,要知道,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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