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的劫云层层叠叠加厚,隐约有闷雷声在其中轰鸣,追着沈多不离不弃。

海面上见到此景的海兽们,在她带着压顶黑云飞过时,一个个飞窜入海,生恐被将要打来的雷电轰击。

而沈多的神识前后左右扫视,终于在百里外寻到唯一一处露出海面的礁岛。

虽然灰白色的礁石少见,可她此刻也无从挑选。

她迫不及待的加速飞行,丹田里的灵力都快压制不住。

从滴漏的时间以及本身的骨龄,沈多早已知道过去了十年。

她在十年前就大圆满的境界,一出空间瞬间松动,半分没有给她适应的时间。

当她一跳上礁岛,心知阵旗无法使用,遂左手立刻抛出阵盘固定,右手刷刷挥舞着刀尘在身周刻下应劫符纹。

之后快速启阵后坐下,深深呼出一口气向天空望去,“希望晋阶顺利。”

此一刻,她倒庆幸四周都是海没有人烟。

放开丹田的刹那,早已凝聚到不奈烦的劫雷冲被乌云,丝毫不留情的直击而下。

沈多一手抓着刀柄,一手还拿着一块龟壳,以防应劫法阵支撑不久。

咔嚓,轰隆隆

雷电俱下的瞬间,仓促而成的应劫法阵一个回合之下秒毁。

沈多咻的掷出龟壳才挡住第一波的大部分雷劫,当第二波劫雷还在蕴酿的时候,她刷刷刷从储物戒抓出数个防御法宝。

她可太清楚以往天雷对自己的偏爱了。

果不其然,第二阵雷电打下之际,第三第四道劫雷撒着欢儿的紧追而下。

沈多身边的防御法宝一个个碎成渣,她本身也被轰的血肉见骨,躺在不成形的礁石上大喘气。

好在身上灵液仙髓有常备,她快速喝下炼化修复伤势。

却是不知此刻,在千里之外的云海之间,有数条巨龙盘踞云端远望她这里。

“不是妖族渡劫。”

“当然不是,咱们妖族向来肉身扛雷,没那么多花哩狐哨的东西挡雷。”

“刚刚问过了,半个多时辰之前一条七阶香附鲸,曾看见两脚的人族落海。”

“不过这人族可真会选地方,正好就在埋那块骨头的地方渡劫。”

“当年它摔进来时说什么来着?”

“有朝一日,人族大能者寻来它埋骨之所,就是黜龙海得归之际?”

“大能者?别太报希望,眼前人族仅仅渡个元婴劫而已。”

咔嚓嚓,轰隆隆

又是一阵雷电重启,几条巨龙的交流被打断,它们目瞪口呆的看着第五、六、七、八、九道劫雷,从五个方位同时打向渡劫之人。

而沈多刚一修复好肉身,就被天雷的骚操作惊的寒毛倒立。

彼时,她可顾不得什么贵重与否,但凡身上可以防御的法宝,灵宝或仙宝,通通祭出挡雷。

同时,她自己也不能再坐以待毙,而是“啊哈”一声,举刀腾空狂斩,凡雷电所到之处,也是她刀光所达之地。

沈多在狂风雷电中,由着乱七八糟的防御法宝飞溅,并生生以一把宝刀削雷。

哪怕无数道雷电加身并灌入界石空间,将她变成个活动的雷人儿,她也不能不敢稍怠。

几条巨龙看的啧舌:

“猛人!”

“我们有希望离开否?”

“她掉下去了。”

“死没?”

沈多完全不知道有人,哦不,有龙旁观她渡劫,被击中跌下半跪的瞬间,脚下的礁石居然完全褪去灰色,变的莹光靓白。

且她拄在石上的刀尖,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吸收这莹光。

她被雷电击木的脑子有片刻醒神,脚下绝对不是什么礁石。

可沈多并无时间研究,她一把丹药按入口中,宝刀未拔单身再次向雷电迎击。

万幸,刚刚的五道却雷斩消两道,剩余三道是无论如何也得由肉身来扛,以便碎丹成婴方成。

沈多以手为刀,边劈边把千丝万缕的雷电主动引入体内,丹田里的金丹应声而碎之际,并不知在半刻钟前,飞仙城中的茶茶指着她噼里啪啦响的魂牌大叫:“沈多在渡劫。”

一声喊罢,它应声倒地,身上窜起丝丝雷光电弧。

仙帝厚谦卷起它和拿着魂牌的岁和:“以你魂力护住沈多魂牌。”

岁和嗯了声,魂力引向手中泛着雷电,不断出现细碎裂缝的魂牌。

厚谦并不以他寡言而不喜,反而很欣慰四时峰的后辈尽是有情有义的。

修仙可不是修个孤家寡人,而是修的天地宽广人心阔达,承前人之功续后生之德。

他按魂牌上雷弧起转之位确定方向,反手于半空划个口子,一下把岁和他们带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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