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希不敢多看,小脑袋耷拉地低低的,只盼着这把牌快点打完。

一桌子人谁也没说,只有纸牌摩擦的声音。

只有那个“公主”见了娇滴滴地冲她身后的二世祖撒娇:“林少,人家也想要你这样喂着吃水果嘛~~”

被她这么一喊,洛希脑子一下子炸了。

原本她还在自欺欺人,安慰自己说,大家都顾着打牌,只是吃个水果而已,大约没人注意到。

结果被那“公主”一喊,脸腾地烧起来。偏她肤色白皙,就算是脸烧得要命,看上去也只是白里透红,诱人得像夏日枝头熟透了的水蜜桃,让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

傅诚深本是要去抽纸巾擦手,一低头却看见怀中女孩鲜艳欲滴的唇色,一时间也不知道她的唇和草莓,哪个更艳一点?

等他再回神时,手指不知怎么的,就按在了她唇上,就像是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测似的,指腹在她唇角轻轻碰碰了。

明显感觉到她唇瓣颤了颤。像一只受惊了的小鹿。

“草莓汁,蹭上了。”他抽了纸巾,顺手递给她。

她接了,红着脸飞速抹了抹嘴,把纸巾团了一个球,扔进烟灰缸里。

一番操作下来,围观的二世祖们也晕了。

分明那天,傅哥接到老爷子的电话,让他去和一个叫洛希的女人去领证时,傅哥满脸都写着不情愿。

这才过了几天,怎么两人瞧着,就有点如胶似漆了?

难道傅哥拿的是先婚后爱,一见钟情的剧本?

他们这群人,家里的生意或多或少都仰仗着傅家,拍傅诚深马屁拍惯了,当下也没多想,脱口就说:“傅哥跟大嫂这感情,真好。”

洛希臊得头都不敢抬,硬着头皮想摇头解释。

刚一动,脑袋被傅诚深按住,耳朵贴在他胸口,能清晰地听见他胸腔里咚咚咚的心脏跳跃声。

“她手不方便。”他开口解释,却也没解释太多。

倒是何玥柔一下子找到了台阶,忙笑起来:“是啊,只是喂个水果,有什么大惊小怪的,阿深也喂过我吃东西,还不止一次,也没见你们怎么样。”

洛希被按着不能动,有口也不能辩。

正焦急着,男人低下头,薄唇蹭过她发烧的耳垂,轻声在她耳边开口。

“劝你一句,别把心思浪费在傅程铭身上了。傅家二房手里的股份,已经被我吃的差不多了。你搭上他,也捞不到多少钱。”

洛希脸上的热意一下子消散了。

猜到他是怎么想她的,是一回事。亲耳听见他讽刺她是捞金女,又是另外一回事。

原来这才是他的目的,在亲密姿势的掩护下,说出讽刺她羞辱她的话,像握了一把尖刀,直直扎进她心脏。

她气。

气他,更气她自己。

刚才那一瞬间,她竟然不争气地心跳加快了。

她伏在他怀里,胸口剧烈起伏,深呼吸了好几下,才勉强仰起头。即便这样,也只是仰望着他。视线所及的,只有他线条流畅的下颌线。

“傅先生,你和二少争家产,那是你们傅家的家务事,和我没关系。我是被二少强拉来了。要是你看不惯,可以立刻放我走,我绝不会赖在这里不走的。”

“走?”

他笑,下巴一下一下蹭上她额前碎发,痒痒的。双手环抱着她,像极了情侣间的拥抱。

“让傅程铭对你产生兴趣,又逼着我在这些人面前承认你傅太太的身份,不就是你此行的目的吗?现在目的达到了,想全身而退?”

“傅先生……”

洛希又气又憋屈。她也是有脾气的,拼着胳膊疼,也要从他的怀里挣扎出来。

胸口起伏不定,脸色很冷,被包厢里昏暗光线一照,竟有种不可侵犯的凌厉感。

“傅先生觉得我处心积虑想要勾引二少,怎么就不知道问问二少,我是怎么认识他的?”

“我在医院好好走着我的路,莫名其妙就被他拉上了车,带到了这里。在此之前,我从未见过他,更不认识他。他应该没有必要为我说谎吧?”

“况且,还有医院那么多目击者,只要去问,总能问出来的。这点小事,对傅先生来说,不难吧?”

“至于让傅先生承认我是你的妻子,这件事我从不敢奢想。况且你的这些有钱朋友,我既高攀不起,也不想认识。”

她很少在他面前一口气说这么多话,而且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可见是气坏了。

一屋子静悄悄的,谁也不敢吭声,都看着傅诚深和她,安静的可怕。

他没看她,嘴角噙着一抹浅笑,专心晃手里的酒杯。

上好的葡萄酒在暖色光线照射下,泛出一圈又一圈诱人的光泽。

像极了她刚才,因为害羞而鲜艳潋滟的唇色。

良久,他低低沉沉笑了声,仰头把杯里的酒喝尽。

“好。”他拢着眸光看她,“我会去问。”

满不在乎的表情明显是在嘲笑她的天真。

他那么一个大忙人,又哪里舍得为这么件小事抽时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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