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灵帝光和七年,公元184年,大年初一。
清晨,繁华的洛阳城浸染在白雪之中。
穿着新衣服的百姓们,张灯结彩。
家家户户,袅袅炊烟不断升腾,到处都能听到欢声笑语,一派人间美好。
殊不知,过不了多久,这座繁华大都市将会连遭兵祸,尸横遍野,大火蔓延,几近废墟,成为人间炼狱。
洛阳,皇宫嘉德殿,十个穿着淄衣锦袍,戴着竖云冕的高官,他们正秘密地商议着什么。
这十个人,四、五十岁左右,他们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而是汉灵帝身边的宦官集团的首领,十常侍。
新年伊始,汉灵帝还在睡觉,十常侍则已经开始商议这一年的卖官计划。
自东汉王朝进入死亡倒计时,卖官鬻爵,以从秘密进行转为公开。
尤其是经过党锢之祸,十常侍掌权之后,这种现象更是疯狂到了至极。
朝廷下下,无论什么官职,都是明码标价。
更荒谬的是,十常侍只看钱,不看资历和能力。只要钱给够,哪怕是地主家的傻儿子,那也无所谓。
真可谓是公平交易,童叟无欺!
对于如此朝廷,官员也是无可奈何。少数有正义感的离开朝廷;多数的,则是选择尸位素餐,得过且过。
更有甚者,自甘堕落,与十常侍是同流合污。
整个东汉王朝,看去,仿佛还是一片太平,可实际,已经病入膏肓。
十常侍的首领,张让,一副老者模样的,贪婪地阅读着买官名册。
“XX,八千万钱,求三公之职。”
“XX,三千万钱,求廷尉之职。”
“XX,一百万钱,求太守之职。一个太守至少五百万,呵呵,一百万钱就想弄个太守,这个家伙是拿杂家开心吗?”
张让的脸,鄙夷之情越来越明显。
每次读求官名册的时候,张让总有一种羞辱那些官员的愉悦之感。
看着当年,在自己面前炫耀的达官显贵,如今卑躬屈膝地求自己,张让就感觉那种被扭曲和“切掉”的自尊,得到了加倍补偿。
比起赚多少钱,张让更喜欢这种羞辱大臣的感觉。
可是,当看他到名册的最后一个名字,张让一下子收起了鄙夷的表情。
他眉毛挑,两眼放光,惊讶地喊道。
“苏阳!这个苏阳,愿意当官了?”
十常侍之一,身体胖胖的段圭,应道:“正是!”
接着,段圭又得意地比出两根手指。
“他同意我们入股他的洛阳酒舍,二成。”
“真的?”张让吃惊地说。
不仅是张让,其他的十常侍成员,也是一脸的难以置信。
三个月前,洛阳闹市的一角突然出现一个酒舍。
洛阳酒舍。
自从这酒舍开业,酒舍的老板,苏阳,就用美食征服洛阳城中的达官显贵。
当那些有钱有势的官员、富豪们,看到鲜亮的红烧狮子头,香味扑鼻的烤肉串,他们认为这些简直是神仙吃的菜!
虽然这些菜品在后世不算什么,可在烹饪方法仅限于蒸和煮的东汉末年,洛阳酒舍推出的任何一个小菜,都是爆款!
为了吃洛阳酒舍的一道菜,一掷千金,并非是一个夸张的成语,而是实实在在的明码标价。
一时间,洛阳“食”贵。
可各路富豪和官员们,对这间酒舍还是趋之若鹜。
每当达官显贵们,用惊异的表情,询问老板。
“苏公子,这菜你是怎么做的?”
老板苏阳都是微微一笑:“治大国,如烹小鲜,烹饪是一门艺术,而我,是艺术家。”
虽然弄不懂艺术是什么,但苏阳的大名,已经闻名于大汉的贵族圈。
各地的官员间,流传这么一句话:来洛阳可以不见天子,但一定去洛阳酒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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