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帝国的都城趋于平静,可在一座恢弘大气的宅子里,时任中书省左相的胡惟庸却没有丝毫困意。

他甚至还穿着那身朝时的官服,似乎要提醒自己,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

但真的是吗?

胡惟庸低下头,看着手中的小纸条,面只写了几个字,却令他眉头紧皱不已:

“该死的刘伯温!”

正这时,房间外传来熟悉的声音,也带着一股浓浓的酒气:

“嘻嘻……爹,还没睡呢。”

“咯吱”一声推开房门,一个嬉皮笑脸的男子迈步而入,此人是胡惟庸的独子,胡大鹏。

只不过从他的言语和满身的酒气来看,这儿子谁爱要谁要?

“混账!”

心里本就烦的胡惟庸果然气不打一处来:

“一天到晚只知道在外面鬼混,你还知道为父是何人吗?”

“我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胡大鹏“嘭”的一声瘫坐在椅子,仰面朝天一摆手:

“行了爹,在家里,您就别摆着官架子了。”

“儿子知道,您现在是中书省的左相,权倾朝野,陛下都离不开您,我们老胡家有你,更是祖坟冒了青烟。”

“但正因为此,儿子才要好好玩乐,否则等您老了,不再是朝廷的左相,我还玩个屁呀!”

胡惟庸对此言不忍耳闻,对胡大鹏更是不忍直视:

“唉,作孽呀,我胡惟庸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

胡大鹏完全不在意,他是从小被骂着长大的,早已习惯,只不过眼角无意间的一瞥,胡大鹏立马脑袋一歪:

“咦?爹您手拿着什么?”

胡惟庸面色一怔,赶忙将手中的小纸条塞进怀中,朝胡大鹏一挥手:

“没什么,你滚回去睡觉吧。”

殊不知他越这样胡大鹏越有兴趣:

“别介,什么大不了的东西,连您的亲儿子我都不能看?”

“拿出来吧爹,等您将来走了,所有的东西都是儿子的,您就算想带走也带不了呀!”

胡惟庸目次欲裂:

“畜生!!!”

“这种丧尽天良的话你也说得出来?”

胡大鹏肩膀一耸:

“话是不好听,可它没错呀!”

“你……”

胡惟庸气血涌,差点昏死过去,但看着自己的独子,又能怎么办呢?

只能从怀中掏出小纸条,递给胡大鹏:

“成成成,你看吧,看完以后,赶快滚!”

胡大鹏笑眯眯的伸出手接过小纸条,摇了摇脑袋,消去些许醉意,才能看清纸条写的字:

“湘王之师刘伯温?什么意思?”

胡惟庸咬牙切齿:

“废物,这都不懂?”

“自然是刘伯温成为湘王老师的意思喽。”

胡大鹏眉毛一挑:

“湘王?那不是陛下的第十二个儿子吗?”

“刘伯温成为他的老师,有什么问题吗?”

“又不是太子的老师,爹,您该不会就因为这事,才愁得不睡觉吧?”

胡惟庸双眼微眯:

“居安思危,我没你那么大的心,毕竟,你哪里能体会我的心情?”

“我胡惟庸花了多少时间,付出了多少努力,才有今日的成就,我不能让任何人阻碍,哪怕是一点苗头,都要掐灭!”

胡大鹏哭笑不得:

“什么居安思危?您这分明杞人忧天呀!”

“湘王,只是陛下诸多儿子里普普通通的一个,又非皇后娘娘所生,好像才八岁吧?既如此,一个小孩,爹您担心他干嘛?”

“还有那个刘伯温,再厉害如今也垂垂老矣,哪能跟您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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