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滴砸在伞面,滴滴答答响。
薄荷青柠味比下雨时独特的味道更好闻。
许岁侧脸靠在他的肩上,全身乏力地闭上眼睛,昏昏欲睡。
背上重量轻的不像一个一米五七快要发育完善的青少年体重。
江野背着她走出校门都没感受到累,一口气都不带喘的。
医院离六中抄近路步行只需十分钟左右。
下雨天打车为难,有打车的功夫不如步行。
江野掂了下从他背上快要滑下去的许岁,在雨声雷声里,问了她一个他过去这么久还是有些好奇的问题。
“许岁,我知道军训期间江琰…也就是我弟,跟你碰过面。你怎么知道他是我弟?”
以江琰的性格,来找他大概率不会说明他是他哥哥。
许岁回忆第一次见江琰的场景,她半睁开眼睛,换了只手撑伞,“因为你们的眉毛和眼睛很像,岳筠提到过江琰。”
江野走了几步才说:“你记性挺好。”
在他们成长的岁月里,“双胞胎”的标签牢牢贴在他们身上。
许许多多见过他们的人,会在他们面前毫不避讳的说哥哥弟弟长得真像。
稍微了解他们的人会拿他们做比较,说一些诸如“都是一个爹妈生的,双胞胎两兄弟差距怎么这么大”“一个家里也能养出两种人”“两兄弟性格完全不一样”这类的话,以此来证明推脱孩子的是否好坏,与教育与家庭无关。
江琰从原来不可一世、众星捧月的小霸王,变成所有人眼中处处不如哥哥优秀的纨绔子弟。
江琰活在江野过分优秀的光环下。
他怨恨他,恨他的来到分走了父母注意力,恨他方方面面比他强。
可江野自始至终只是按部就班,遵从外公外婆的心愿,好好学习、健康长大,按照自己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
慢慢的,他也开始厌恶这份血缘关系,不喜江琰,不想提及自己的家庭,不愿听人说他们长得像。
偏事实如此,他到底是与他血脉相连的弟弟,避无可避。
过斑马线等绿灯的时间,雨下得小了些,雷声渐远。
许岁的声音在耳边清晰,鼻音很重,“其实也就是乍看像,多看几眼就发现你们长得一点都不像了。”
她单身环住他的脖子,后半句说人坏话的音量骤减,“江琰他一看就坏。”
她几句话,江野轻松心情转好。
他低低地笑,“下次他找你,别再跟他说话,知道吗?”
回应他的是她均匀的呼吸声。
在医院挂号看病的整个过程都不用许岁操心,江野事无巨细的处理好了一切。
他不能耽误下午的课程,下楼去给她买午餐,买完就得走了。
江野去买午餐的时候,护士姐姐来换药水,忍不住羡慕的说:“小妹妹,你男朋友长得帅还对你好得嘞,刚刚走的时候过来跟我说要我等下记得给你换药水还说麻烦我多照顾你一下,你要好好珍惜哦。”
许岁刚退下的热度又烧了起来,连连摆手解释,“不是的,他不是我男朋友,我们是同学,老师不放心我一个人来才叫他陪我的。”
护士姐姐一脸过来人的表情,满脸写着我都懂,“这样啊,那以后说不定是呢。”
护士长过来喊得去查房了,护士姐姐离开去忙工作。
许岁坐在那儿,绞着手指,脸颊通红。
以后,男朋友吗?
·
发高烧的缘故,许岁次日请了假。
刚好过完请的假就是周末,可以多休息两天。
郑景偃上午陪许岁去医院挂完水,回来做好清淡的皮蛋瘦肉粥才去公司上班。
家里就许岁一个人。
拉好窗帘,她抱着印满卡通小动物图案的柔软被子睡得日月无光,醒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半。
许岁没什么胃口,吃了小半碗保温的皮蛋瘦肉粥又回房间躺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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