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缓缓流逝,日子过得波澜不惊。
转眼来到了乾宁二年(公元895年)五月初六,也就是归义军节度使张承奉大婚的前一天。
张承奉的家中,处处张灯结彩,洋溢着喜庆的氛围。
在张福的指挥下,奴仆们都在为明天的婚礼做着准备,其中也包括了李张氏藏在张承奉身边的内应。
想要揪出这个内应不难,因为他总是在尽职尽责的监视着张承奉。
张承奉之所以没有出手惩治,只是觉得,与其让李张氏再找另外一人来监视自己,倒不如留下这个他已经知道底细的家奴。
譬如,今天家中诸事忙碌,就有了理由将内应远远支开,使他不能靠近张承奉读书的偏厢,张承奉也能借此机会与张文彻畅所欲言。
张文彻一如往常的登门授课,张喜首也跟随父亲来到了张承奉的家中,被安排在院中放风。
“如今婚期将近,不知先生联系了哪些义士?”
此前,张文彻曾答应张承奉,会为他联络忠义之士。
张承奉出于对张文彻的信任,从未过问此事,如今眼瞅着明天就有动手了,他也终于按捺不住,向张文彻询问起了这件事情,想要弄清楚对方究竟为自己争取了哪些人的支持。
“老夫原以为使君会时常过问,不曾想,居然能够忍耐到今日”
说着,张文彻话锋一转,叹道:
“只是老夫辜负了使君的期望,至今未向任何人提及此事。”
张承奉惊愕不已,但他并没有如同张文彻所预料的一般,勃然大怒,而是在沉吟片刻后,说道:
“先生未免太过谨慎。”
张文彻挑眉问道:
“莫非使君以为老夫有意欺瞒?”
张承奉目光坚定道:
“学生信任先生,相信先生一定会助我成事。
因此,学生以为,先生之所以不作为,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先生不愿让旁人有太多的时间考虑是否参与。
政变夺权,往往都是你死我活,其中蕴含着大凶险。
若是考虑的时间长了,难免会瞻前顾后,心生畏惧,从而退缩。”
张文彻闻言,惊讶的看向张承奉,愕然道:
“使君莫非已经恢复了记忆,否则怎能如此洞察人心。”
张承奉摇头:
“学生至今还是想不起过往之事,这一切都要归功于先生的悉心教导。
跟随先生学习半年,学生自认已经能够肩负起属于自己的责任。”
张文彻感慨道:
“非我之功,而是使君聪慧过人。”
说着,张文彻展颜笑道:
“以使君的资质,必能振兴祖业。”
张承奉正色道:
“这正需要先生的辅佐。”
张文彻随即向张承奉说起了他认为哪些人值得张承奉的信任。
其中,敦煌县令范欺忠,以及段意意、王忠忠等人自不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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