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营长,教导营情况不妙啊!”
“有不少新兵准备离开了,甚至有十几个人已经走了。”
一位连长忧心忡忡的对着沈泉汇报。
所谓教导营,一般指的是用于训练和整训的非作战部队,其实就是新兵营,称呼不同而已。
独立团教导营中,是不久前从辽县战俘营中救出来的五百多中央军战俘,不过准确的说,现在都是叫独立团新兵。
目前,教导营营长由沈泉暂时担任,驻地在杨村左侧的一个叫徐家凹的小村子里。
因为合格军官数量严重不足,如今教导营只有营连级干部,只有沈泉和一个一营的一个连长。
平时都是这位连长负责训练教导营。
“没事。”
刚刚从团部过来的沈泉笑了笑,语气淡定。
有人想离开,而且数量不少,在预料之中。
虽然辽县战俘营救出来的战俘,听到团长的名号之后,在政委的宣传下,几乎全部加入了八路军。
但严格的纪律——不许拿群众一针一线,不许打骂欺辱老百姓,违者轻则禁闭,重则直接枪毙,还要经常帮老百姓干活,这些原中央军士兵必然有人难以适应。
艰苦的条件——杨村规模有限,房屋不多,而且大多破旧,哪怕加上周边几个村子,一千八百人的独立团,也很难让所有战士都有宿舍。
很多人只能挤一挤,十几个人,甚至二十几个人挤在一间房子里。
保暖衣物,被子也严重不足。
团长从总部被服厂带来的两百套军装,但供应一个营都不够,更别说这五百多人的新兵,所以他们穿的都还是战俘营的衣服。
从辽县战俘营带了一些鬼子的衣服和被子过来,也杯水车薪。
几天下来,必然会有不少人开始动摇,有的已经想走看,有的准备过一段时间就溜掉,或者找机会回中央军。
“团长不是说过了么?想走的,就让他们走,给点粮食当盘缠。”
沈泉继续说道。
接着,沈泉对着和他一起过来的炊事班说道:
“开始准备伙食。”
·····
一个小时后。
“这八路军伙食可真好!”
“可不是,放以前,得排长才能吃上。”
“沈营长今天也在这,看来那个赵政委说的没错,这八路军,大家吃的都是一样。”
“要是顿顿能吃上这个,就算武器差一点,穿不都是破烂,劳资也愿意待在这里!”
教导营简易营地中,临时搭建的食堂外,一队队还穿着破旧中央军冬军装的战俘,蹲在地上,端着瓷碗,大口大口的扒拉着碗里的白面疙瘩。
虽然基本上没有加什么作料,炊事班仅仅放了一点盐,猪板油还在入库,但所有战俘,不现在应该称作独立团新战士,都吃的津津有味,喜笑开颜。
不一会,碗里的面疙瘩就全部入肚,甚至连碗都舔的干干净净。
别说在鬼子战俘营,就算是在中央军时期,在忻口会战的时候,作为大头兵的他们,也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伙食!
白面疙瘩!
还是一整碗,汤只占一小部分,分量十足的白面疙瘩,估摸着这一碗就用了小三两白面,就连碗里的汤,都赶上他们以前喝的白面糊糊了。
在中央军,得排长才能吃上。
其实呢,作为中央军,他们和其他川军等还是不同的,补给宽裕很多,顿顿白面不可能,但偶尔吃一顿还是没问题。
只是,这群原中央军大头兵心里自然清楚,就算上级拨下来,也不可能到他们嘴里!
另一个新兵把碗里的汤喝光,再舔了一遍碗,意犹未尽的说着:
“昨天吃的是白面馍馍,今天是白面疙瘩。”
“这八路军,不会顿顿都是吃白面吧?!”
“不可能。”
第一个说话的新兵断然摇头,但语气中明显带着一丝丝意犹未尽。
顿顿吃白面,他们在中央军的时候,就算是排长也不行,得连长营长,如果是前线作战,甚至只有团长才能吃上。
“顿顿白面肯定不可能。”
“要是一个月能吃上两三顿,就行了。”
舔了舔嘴唇,摸了摸只有半饱的肚子,又有一个新兵说着。
好吃是好吃,一满碗白面疙瘩,分量也很足,但现在是冬天,他们只有一件单薄的破旧军装,这一碗最多只能算大半饱吧。
不过也够了,这个新兵心里安慰着自己。
在中央军的时候,吃不上白面不说,也只能吃个大半饱!
“过来添碗了!”
“没吃饱的,都过来添碗。”
“团长说了,从今天开始,每天早中晚饭都管饱,没吃饱就过来添碗,但不允许浪费,谁敢浪费粮食,就罚跑五公里越野。”
突然,伙房那边传来了炊事班班长的声音。
“还能添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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