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后的几日,被父亲敲打了的张肃与张微两兄弟做事也是更加沉稳了一下,对待孔昭易时也是更加恭敬与谦卑,说话也不敢再胡咧咧了。

只是,孔昭易似乎是没有感觉这个变化,依旧对这两位儿时好友很亲切。

而少年的悲伤来得快去得也快,记吃不记打的两兄弟也仿佛将张全福的一番话抛之脑后,很快就恢复了以往与孔昭易的亲切关系。

而孔昭易在屋内待了五天之后也便再也受不了了,吵吵着要出门。

毕竟在这个没有手机、电脑等娱乐设备的时代,一个人待在一个小屋之中独处实在是太难受了,尤其是容易让人回忆曾经那糟糕的隔离舱生活。

而张王氏看着孔昭易静养了几日后面色也好了许多,加之天气也放晴了,终是同意孔昭易清晨和傍晚走出房门活动一段时间……

八月十二日清晨。

和煦阳光,透过墙角银杏树那稠密的树叶洒落下来,在地上成了点点金色的光斑。

清风吹来,孔昭易穿着一身单衣站在院落之中站立,摇头晃脑地做着热身运动,而后便练习起了完整的五禽戏,

一式式五禽戏练下来,孔昭易练得愈发熟练、流畅,一会儿变成了了一只出门觅食的老虎,一会儿成了林中奔鹿,而后又如熊攀枝自悬,紧接着又是猿戏深山,似鸟空中伸展。

随着演练,孔昭易的精神也飞速进入状态,这次他练习的过程中,他感到身体里仿佛是产生了一丝热气游荡在四肢百骸,让他整个人都感觉暖洋洋的。

四遍五禽戏打完,孔昭易出了一场酣畅淋漓的大汗。

一旁站立的张王氏连忙招呼着儿子端起热水与毛巾,快步朝着孔昭易走去。

“少爷最近的精神劲越来越好了,这五禽戏也是打得活灵活现,令人以为是真的猛虎下山了……”

张王氏一边给孔昭易擦着脸上的汗,一边笑着连连夸赞道,对于孔昭易最近的健康状态也是越来越满意,脸上的笑容也是越来越多了。

“嗯……王婶,你放心,我的身体越来越好,想来不用多久就能康复了……”

孔昭易像个木偶人一般站在那里,任由张王氏擦拭他脸上的汗渍,打理那有些散乱的头发。

不是孔昭易不想自己动手做,只是只要张王氏在这里就没有他动手的份,他要是说自己来,那张王氏可不会觉得是孔昭易长大了、懂事了,就只会觉得是孔昭易见外,最后让张王氏背后伤心不已。孔昭易没办法,也只能让她照顾。

孔昭易配合着张王氏整理头发的动作转动着脑袋,打量着这座方正的小院子,心中感受了难以抑制的欣喜。

这不仅仅是突然从无房之人突变成地主阶级的喜悦。

而是脱离了压抑,虚弱回归自由与健康,来自生命本能的欣悦。

别的不说,就这四周空旷的院子,孔昭易在这里练起五禽戏来着实有种无拘无束的感觉,可比在房中束手束脚的感觉好太多了。

等张王氏忙活完了,孔昭易也终于能够带着两个书童逃离她的絮絮叨叨前往书房。

窗明几净的书房之中,孔昭易站立在中央,张微一手拿着书,而一旁的张肃则是伏案在桌,持笔以待。

孔昭易双目紧闭,开始缓声背诵《大学》: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

张微一边听着孔昭易背诵,一边对着书本,查看背诵是否有缺漏,而张肃却是皱着眉头在听写《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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