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在京中,这样的事情并不多见,更何况,死者还是陈府的人。
陈长柯听得此话,颔首:“可否让我仔细看看?”
“既然是陈府之人,就不算违规,陈帅,这边请。”管事说。
陈长柯这时才走过来,翻过他的身体,检查了数个伤口,然后起身,说:“刚才是什么样子,现在就是什么样子。这件事,我们陈家不会插手。”
说罢,陈长柯便径自离开,离开这条狭窄的弄巷,老马站在车旁,道:“陈帅,查到什么了?”
“凶手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像是在抢劫,但实际上却很难掩盖他们蓄意谋杀的真相,尤其是颈部那一道伤口,绝对不是普通的流氓所能造成的,那是一位经验丰富的刺客所为,更重要的是,凶手是一位左手持刀的高手。
只不过,他擅长的是杀戮,而非易容之术,这才露出破绽,我们回去。”陈长柯郑重说道。
且不说祥子的伤势明显出自职业刺客之手,就是这几道划痕,力度和角度都不对劲,而且一个仆人出去做事,哪会带着银两?
即便要抢,也不至于抢一个奴仆吧?
但是不管怎么说,祥子的事儿总得弄清楚。
老马闻言,二话不说,立刻驾着马车回到了陈府。
在车厢里摇晃的时候,陈长柯也在思考,一向温和的祥子,谁也不会生气,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在他的记忆中,根本就没有这么恶毒的人。
就在此时,陈长柯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恶贯满盈之人的名字。
这不是朱由崧吗?祥子见过的,也就是这个朱由崧,一个说杀就杀的人!到底是哪里惹到了他?
难道说,那天他训斥朱由崧,祥子就在他面前,被他羞辱了一顿,第二天,他就派人来害死了他?
这人怎么这么小气?
陈长柯心中,涌起一丝难以掩饰的怒火。
短短的时间内,他的呼吸就变得急促起来,陈长柯还在纳闷,为什么朱由崧没有在沈阳被杀,那样的话,事情也就少了。
带着这样的心情,陈长柯下定决心,等回到家里,就让西厂、锦衣卫,乃至军情三处的人,把祥子之死调查个一清二楚,只要查出是朱由崧干的,陈长柯就会让他付出代价。
王爷这个位置,不是他可以为所欲为的。
第一杀,祥子,王恭厂里的无辜群众,都是朱由崧要用自己的血来偿还的。
有的人,如果说不通,那就用暴力解决问题。
不过此时朱由崧、福王两位年轻的帝王都在看着他,陈长柯也不好动手。不过陈长柯坚信,终有一日,他能堂堂正正出手,将那朱由崧碎尸万段。
“到了,陈帅。”赶车的老马低沉地叫了一句。
陈长柯闻言,点点头,下了马车,脸色阴沉地向府邸中走去。
然而,还未等陈长柯跨入大门,一道身影便策马飞奔而来。
陈长柯一看,又是一身侍卫装束,便停下脚步,等候在那里。
那人很快就走到了陈长柯面前,在距离陈长柯五六米远的地方,他拉住马匹,从马背上一跃而下,直奔陈长柯而去,随后,他右腿一蹬,右腿一蹬,立正,对着陈长柯敬了个军礼。
陈长柯闻了闻,闻到一股淡淡的鲜血味道,道:“怎么回事?”
“剑湖庄园被人偷袭了,我们已经通知了卢团长,他让我向您汇报。”男子气喘吁吁地说道。
陈长柯皱眉道:“几位师兄,可有什么损伤?”
那人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好一会,这才开口:“何勋已经死了,我们的人也都受了伤,但是,所有人都已经死了,一个都没有逃掉。”
陈长柯闻言,长叹一声,对宋子宁说:“老马,你给我准备一下,我这就出发。”
“好的,你等我一下。”老马说完,就开始忙碌了。
何勋的死,可以说是损失惨重,身为侍卫统领,陈长柯必须要出面解决,以示对这件事情的重视。
同时,他还必须要搞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才能让他下棋。
不多时,老马带着一匹高大威猛的战马,陈长柯翻身而上,带着两人,朝着焦山方向而去。
离开帝都后,陈长柯又问:“打得可还算惨烈?一个都没有留下?”
前来报讯之人,名为杨发,闻听此话,却是微微摇头。
侍卫们,从一开始的平民,到后来的整编,再到后来的侍卫们,都没有被招募到军队里,拿到盔甲和武器,就能派上用场。
他们必须要进行特殊的配备和考核,然后才有资格进入工作岗位。
如果是在战争之中,那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不过在他们被派出去做一些特殊的事情之前,他们都很清楚一个道理,那就是消息永远都是最重要的,所以想要活捉他们,从他们口中套出更多的消息。
只有在这种情况下,他才能更好地指挥大局,而不是一头雾水。
“什么情况?”陈长柯再问。
杨发沉声说道:“我们原本是想要活捉他们的,可是他们一共有八个人,我们已经杀了六个人,另外两个人受了伤,就在我们想要将他们铐起来的时候,他们却突然暴起发难,将何勋给杀了。于是,几个人一怒之下,将那两个人也干掉了。
陈帅,你要惩罚,就惩罚我好了,那人是我自己打死的,与别的弟兄无关啊。”
陈长柯一听,顿时恍然大悟,转头对何发道:“你不是还当班长吗?”
“嗯?”杨发脸色一变。
“等你回来,我会提拔你为中队长的!下次不会撒谎的时候,千万别撒谎,要不是杨发性格比较冷静,你以为你能当上班长啊!如果你一直维护他们,他们就会无视军规,时间一长,你就会变成一个流氓。
这件事到此为止,以后再也不会发生了。陈长柯摇摇头,说道。
毕竟,他们都是有血性的人,一下子失去了这么多的战友,他们怎么可能还记得?哪怕是在这个军纪森严的时代,杀死俘虏也是家常便饭。
尤其是在这个动辄屠戮城池,生灵涂炭的年代。
再怎么说,陈长柯也不会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金国女子,而迁怒于自己的将士。
“陈帅,你怎么来了?”你不惩罚我们?而且还要提拔我?”杨发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陈长柯。
“凭什么惩罚你,你做得很好,换了我,我也会这样做!不过我并不鼓励你这么做,记住,下次不要再这么做了。下次再敢如此,绝不轻饶。”陈长柯脸色阴沉如水。
“遵命,陈帅。”杨发嘿嘿一笑,紧张的心情彻底放松下来,再也没有了第一次看到陈长柯时的凝重。
“那女子如何?”此时,陈长柯再次开口。
“没事,那些人还没来得及进入院子,就已经被我们解决掉了。”杨发连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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