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村里的焊工忙碌起来,人们排着队来这里焊接网箱,村支部增购网衣的名单,已经登记了足足五页。
众多村民参与了庄家大黄鱼的捕获,有的跟进到旗子营,再说还有对面的雷家,长屿岛大黄鱼卖出的价格早已不是秘密。以今年的价格,大黄鱼是海带的五十倍,此时再看海带,从未显得如此皱巴。
一天,钟家派人来到魏家请魏同富,说有要事相商,钟老爷子在锦堂摆了上好的茶,魏同富却说谈事可以,但要来他魏家的福亭。
就这样双方反复拉扯,最终在入夜后一个僻静的海边见了面。二人各坐在一块平整的石头上,海面上行船起灯,还有很多人在作业,渔火如一只只惺忪的眼,很累但还是要撑着。
钟秀转着两个瓷制的健脑球,咔啦咔啦的声音不绝于耳,魏同富托着瓷制的烟斗,一口一口吹向海面。
魏同富回想起来,上次和钟秀这么单独坐着的时候,二人都还在壮年,水产合作社刚刚脱离渔帮,福亭锦堂尚不存在。
“老魏,我这次找你,想说的是一个关于系好口袋绳的问题。”
“别比喻,我听不懂,有事说事。”
“不瞒你说,钟家塘已经和合作社签了协议,来年大黄鱼的发配问题,全部交给合作社运营,不知你魏家塘是何打算?”
“魏家塘铁板一块,不劳你操心。”
“问题是你这块铁板,最终要运往何处呢?”
“现在说这些,太早了吧。”
“不早了,去年此时你一定不会想到,长屿岛出尽风头的会是那庄家小子吧。”
魏同富续了一锅烟,用力甩了甩火柴,“人各有命,我何必惦记那些。”
“我能看出来的事,你怎么会看不出来,庄家小子是新军误打了自家阵地,挨罚的时候在后头呢。以郑总的本事,那个旗子营很快会被江舟水产圈同化,庄家小子逆势而行,今年吃的明年就得吐出来!”
“是吃是吐,与我何干。”
“水产合作社和我们的裙带,有二十多年的厚底子,它让我们只需要安心筏养,免去一切后顾之忧。如今大黄鱼来了,最重要的是路要走的通畅,这不是一年两年,而可能是十年二十年,没有约法三章,不知以后会有多少变故。”
“我没你想得那么远,收成上差个三两毛,我魏家也不关心。”
“老魏,我想得再远,也远不到你我百年之后。我们这代人干不动了,大黄鱼注定不属于我们,但儿孙之运你可曾掂量?”
“你想说什么?”
“村里这批年轻人,有出息的不多,庄家小子一身莽气,为了小利败了前程。再说我家苏苏,不管他做多少事,也不会被村里人看到,因为能代表钟家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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