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去的几天,齐瑞读了老爹书房里的不少公文以及塘报。这让他对当前的朝堂局势有了基本的了解。
如今确实是东林党把持朝政。尤其是在赶跑方从哲,叶向高回归以后。东林党迎来了自己的巅峰时刻。
既然如今东林党占优,那面对阉党的攻讦只需堂堂正正面对就是了。可之前这却是万万行不通的,因为齐瑞这具身体的原主是个草包。
齐如海不是没想过让齐瑞正面应对有司的讯问。可是以他小儿子原先的草包程度,只怕是上了场后没罪也被对方忽悠成了有罪。你永远不可能让一个草包不漏出破绽。
因此,齐如海才被逼的没法子,只好将齐瑞母子赶出家门,和他们断绝关系。当然,如果需要将他们灭口,齐如海也不是不能考虑。因为他是一名合格的政客。
而在齐瑞那晚和他聊过后,齐如海才发现原来自己这个傻儿子不是草包,一直以来都是装的。那事情就好办了,让齐瑞直接面对有司即可。熟悉卷宗后编一套滴水不漏的说辞,也就能应付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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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瑞在齐如海书房捧着那本卷宗,卷宗上头盖着刑部、都察院、大理寺的大印,这玩意儿按理说绝不该出现在一个七品御史家的书房。
三司的印鉴仿佛倔强地显示着大明帝国司法系统的权威。齐瑞捏起拇指和食指轻轻一翻,封皮上三司的印鉴被他整个翻篇,大明帝国的司法权威被他两根手指头轻松拿捏。
案卷内容映入齐瑞眼帘。
死者姓名:王小翠。籍贯:北直隶真定府。年岁:13。死因:头部后脑遭受重击。
案犯姓名:齐瑞。籍贯:南直隶扬州府。年岁:14。
案发经过:除夕当晚,戌时二刻。案犯至眠风居挟死者以及数名歌伎饮酒作乐。到得子时一刻,案犯拉扯死者进入卧房。死者系清倌人不卖身,被拉入卧房过程中有过挣扎。到得子时二刻,房内传出惨叫。众人闻声进入,发现死者和案犯都倒卧在床。经查,案犯乃是酒后昏睡。而死者后脑遭受重击,床上木栏杆处发现碰撞痕迹以及血印。且死者衣衫不整,但经细查下身,并无行房痕迹。
初判:并无证据表明案犯对死者之死负有直接责任。但上天有好生之德,案犯可酌情赔偿苦主家人银钱若干。
齐瑞这下明白了。也就是说原主并没有真上,而且是把对方衣服弄乱之后就打住了,这显然极其不符合常理。难道是原主除夕当晚酒后体力不支,强撑着卸了对方衣服,却恰好在打开包装的那一霎那昏过去了。这种可能性实在太小。
齐瑞这几日感受下来,原主的生活条件是非常nice的。正常情况下完全不需要为了个女人搞出这种事情。那这个案件多半并非是阉党那边顺势栽赃,而是故意做局借着原主这个草包挑事。
齐瑞细看卷宗上提及的人证。除了眠风居的歌伎杂役等人,就是一票东林二代子弟,根本看不出显眼的目标。
但此刻并非查找背后黑手的时候,此时最紧要的是先脱罪。齐瑞拿起了一旁薄薄的三张纸,这上头是拟定好的说辞,让他面对有司质证时用的。
正当齐瑞细看之时,书房门被打开了。一脚跨进来的是大房的二儿子。
“你个小野种,竟然敢偷偷溜进父亲书房。看我不狠狠收拾你。”
齐瑞抬眼一看。齐家二少齐承武,16岁模样的一个胖乎乎少年,一看样子就不是很聪明的那种。
齐瑞还想和对方分辨几句,却不料对方已然扑了过来,眼看就要抓住自己的手臂。两人不但年纪差两岁,还兼之体型有差异,齐瑞自信自己凭拳脚不是对方的对手,他可不想白白挨揍。
于是他从对方胳膊肘下钻过去,抱起卷宗和那三张纸一溜烟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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