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暖阳,是难得的好天气。

有7人骑着无印老马过了阳凉北关,沿着冻河边上的官道南行。

见四下无人,左侧之人忍不住说出了心中疑惑:“将军,这守关士兵的甲胄打磨得如此光亮,难不成俺们南下暗访的事已经被知道了?”

被称为将军的人便是王禀之子王荀。

正五品的游骑将军,现任宣抚司先锋军都指挥使。

昨夜受命潜入灵石县,暗中把知县父子接走。

他的父亲只是让他顺路打听一下“沐神教”在当地是否存在,又是否像信中说的那般。

暗访,其实只是顺带的事。

将那父子接回太原府这事,王荀的部下都不知道,以为只是调查一个新兴的教派。

没办法,知县治不住当地官吏,对于这些外派掣肘地方县令的京官来说,算是比较丢脸的事。

从太原府沿汾河南下,经清源、祁县,过平遥至介休,都未打听到有关沐神教的消息。

连谷口处的义棠镇百姓,也是一问三不知。

到此地时,王荀也认同父亲的推测,‘方腊余孽’一事,大抵是那位知县捏造出来的幌子。

对于部将的想法,他微微摇了摇头:“明访他们都无需拿出那般的新甲,应该是得了批新甲,刚好被俺们看见罢了。”

其实他也觉得稀奇,那甲胄的光亮程度远超过往所见。

若不是不想节外生枝,他肯定要亮明身份询问一番。

过了一个小弯,又是一段笔直的道路。

放眼看去,一里外有个驿站,对向也有5人骑马而行。

距离有点远,初看时以为是只是普通的过路人,然而走得越近越惊讶。

对方哪里是什么过路人,而是车队的领路人。

其身后跟着长长的板车队伍,有牛拉的,也有驴拉的,一时半会看不到头。

还有几人骑着马在车队旁边维持秩序,让并行的车队变成单行,只占半道。

双方临近,领路的少年面上带笑,抱拳表示歉意。

王荀抱拳回礼,带人错身而行,默默观察这支有些特别的队伍。

首先是人。

一路上,他们所见之人大多是面黄肌瘦的,还有些病恹恹的样子。

甚至有些人眼神空洞,表情麻木,一副看不到希望的样子。

但这些人一个个全都面色红润,精神头十足,嘴角带着笑意,眼睛都泛着光。

这是连那些富户都不大能看到的模样。

然后是货。

前面的货物都盖着油布,不知是什么。

之后是宽大的板子,给人感觉似木非木。

这样的板车约有二三百辆,之后是驴子或骡子驮箩筐,里边都是些大得出奇的木炭。

之所以没认成煤炭,一来箩筐看起来并不算沉,二来其碰撞的声音很脆。

这得烧多粗壮的树木才能得到这样大块的木炭?

而且又怎么烧得透的?

最后是这些牲畜。

一个个都膘肥体壮,不管是马是牛还是驴和骡子,这些体征都代表着健康。

不光如此,它们的皮毛全都非常干净,而且油光水亮。

这意味着这些牲畜不仅有充足的食物吃,还有专人伺候洗刷皮毛。

再看蹄子,多多少少都有修整的痕迹,这更证实了这一点。

要知道这可是在冬天啊,还是河东路的冬天。

这个连人都不大能吃饱的地方,怎么会有那么多粮食和人手去照料这些牲畜。

然而这只是王荀看到队伍前面的牛驴骡的想法。

当他看到后面更长的猪羊队伍后,人都麻了。

它们同样是一人牵一只,上边还挂着麻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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