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泽寻声看去,那名女修正是孙进的妻子。

见女修仍在喋喋不休地询问,旁人不免感叹一句:“道友,这练气九层的黄老头都死了,你丈夫怕凶多吉少啊……”

听到这话,女修面色狰狞,抱头痛哭起来。

原本还算精致妖艳的脸,一瞬间仿佛被大水冲刷的泥像,变得老相横生。

隔壁老王见缝插针,走到女修面前,犹豫片刻,随即伸出手揽住她的肩膀:

“嫂子莫慌,这不是还有我呢嘛!”

脱了相的女人抬起头,擦去脸上的泪水,摇摇晃晃站起,失魂似的,任由老王摆弄。

“孙进……孙进这个天杀的老家伙,怎么就忍心丢下我走了呢?”

她边走边哭,凹凸有致的身体依偎在老王怀中,迈着碎步,很快消失在巷道尽头。

陈泽眼角微抽。

直呼真乃修真界曹贼也!

街道上的围观的修士仍在议论,脸上或悲或喜,或在看乐子,或者自己本身就是个乐子。

“这邪物在永安城玩腻了,不会来青州坊市吧?”

人群之中,有人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

此话一出,让在场的众多修士陷入了更大的惶恐之中。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坊市一个月前才被劫修抢过一次,这才过了多久,又来?”

“常家的筑基期大修何在?我们住在青州坊市,乃是交了灵石的,若是连基本的生存都保障不了,那与荒野之中的散修何异?”

“是啊,与荒野散修何异?”

坊市之中,大多是些炼气期修士,本就经不起什么折腾,这接二连三的妖祸,形同压于命脉的巨山。

经过这么一闹,坊市内的防御类、隐匿类符箓和法器水涨船高。

价位以惊人的速度攀升。

原本两颗下品灵石就能拿下的防御符,现今连四颗灵石都有人哄抢一空。

陈泽顿时觉得,自己未雨绸缪提前买好符纸,是个很明智的选择。

而且,这符师别的不说,是真赚啊!

只可惜想要入门极其困难,除了要有神识方面的天赋作为门槛之外,哪怕是最低阶的画符书籍,如《灵符录》、《妙通真人符箓全解》等,也都要上百枚下品灵石。

陈泽眼馋的紧,只可惜他囊空如洗,实在买不起。

离开坊市中心,他一路往灵池走去。

并非回宅子养鱼,而是准备收拾东西跑路。

这青州坊市中虽有阵法防护,但覆盖的范围实在有限,甚至远远比不上他在洛川谷崖洞外布设的结界。

毕竟那是加了筑基期玄蛟的心口精血,非同一般。

眼看风云突变,苟命要紧。

灵湖之中还有三条九窍灵鱼,这些他不打算买,一来引人猜忌,二来陈泽也许久没有开荤了。

掐诀念咒,水中灵鱼纷纷入了储物袋中,至于水缸中的灵鲤,也同样打包带走。

看了眼鼓鼓囊囊的储物袋,陈泽只恨自己的储物袋容量实在太小,若非如此,怕是要将整个宅院都装进其中。

无奈,只能挑选一些极其重要的物件。

一袋灵茶茶叶、三把淬了毒的暗器飞刀,还有在灵池附近布设阵法的法器——“天地棋”。

这天地棋价值十颗下品灵石,是原主两年前买来的残版法阵。

传闻这天地棋本是天阶下品的灵宝。

上有九九八十一颗白子,下有九九八十一颗黑子,可令数百里的天地化为棋盘,棋盘一旦形成,进为困阵,退可防护,非化神期大能不能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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