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国立博物馆是日本收藏中国文物最丰富的博物馆,它所设东洋馆专门陈列中国文物。在这里可以看到琳琅满目的商周青铜器和玉器,春秋战国以后的各种铜器、漆器、唐三彩、瓷器等,汉晋南北朝的各种石刻造像,历代书法绘画等。据《日本侵华对文物的破坏》一书作者孟国翔介绍,战后日本归还了一部分战时掠夺的文物,有158000多车,其中有2000多件是比较珍贵的,但这只是很少的部分。此后由于多种因素中国没有再继续追讨。
东洋馆共分三层。第一层陈列着包括木乃伊在内的埃及珍贵文物,印度、犍陀罗(今印度、****地区)早期佛教文物,东南亚与西亚的考古出土遗物,等等。笔者最感兴趣的是一号展厅名为“中国雕刻”的特别展览,26件南北朝与唐代的文物,大部分是来自中国SX省西安宝庆寺、中国SX省长子县、SX省云冈石窟、HEB省响堂山石窟等地的石佛造像,比如唐代宝庆寺如来三尊佛龛、天龙山石窟第21窟如来像,也有少量隋代金铜造像如势至菩萨立像。其中,6件公元703年至704年间的宝庆寺石佛造像甚至可考人名,比如德感造十一面观音龛、姚元景造如来三尊佛龛、高延贵造阿弥陀三尊佛龛、李承嗣造阿弥陀三尊佛龛、萧元造弥勒三尊佛龛、韦均造如来三尊佛龛等,具有极高的史料研究价值。
此外,东洋馆一层还有一些特别专题用来展示中国文物与东南亚文物之间的文化渊源。比如铜鼓,比如青花瓷。铜鼓陈列从公元前6世纪至汉唐时期,演变到明清时期,从中国南部到东南亚地区(以印度尼西亚为例),讲述了铜鼓的变迁与多样性。而青花瓷陈列,则显示了15至16世纪越南地区“染付瓷”等是受中国景德镇青花瓷影响而产生的陶瓷品种。当然,受影响的不止东南亚,也包括江户时代(1603-1876年)的日本。越南染付瓷虽然没有中国青花瓷白润与明蓝所映衬的美,纹饰描绘也略显技拙,但那种直接在灰白胎土上渲染的灰蓝,却给人一种朴素温暖的印象。至于近邻日本,历史上便一直推崇中国的青花瓷,以至于后来开始模仿与生产。檀香山艺术学院(Honolulu Academy of Arts)曾经举办过一次名为“贸易、趣味和变革:1620年至1645年日本景德镇瓷器”(Trade, Taste and Transformation:Jingdezhen Por for Japan, 1620-1645)的展览,向外界展示了长期以来中国是如何精于贸易和文化交流的。该学院院长史蒂夫·利特尔(Steve Little)表示:“瓷器和宗教(佛教)、绘画一样,是传播中国思想和独创性的三类工具之一,它从中国出口到了日本。”然而,与此并存的事实是,明朝晚期开始,随着当时中国国力的衰退与闭关政策,精明的日本人甚至在海上贸易中渐渐打破中国对欧洲瓷器出口的垄断地位。比如日本的“伊万里烧”青花瓷便题有“大明嘉靖年制”“大明万历年制”的底款,以此迷惑西方人。关于青花瓷技术如何传入日本有一种说法,1592年至1598年间,日本丰臣秀吉发动的两次侵略朝鲜战争,从朝鲜掠走了大批陶瓷器与陶工,这对日本青花瓷的烧制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东洋馆的第二层可以说就是“中国专馆”,一共五个陈列室,其中四个为“中国考古”,剩下一个是“中国绘画书法”。“中国考古”的第一陈列室是从新石器时代到汉代出土的早期文物,一共111件展品,涵盖了骨器、石器、陶器、玉器、青铜器等品种。陶器部分,有中国GS省、QH省出土的齐家文化红陶双耳壶、褐陶水差形土器(公元前2200年-前1600年),也有中国HEN省AY市殷墟出土的商代白陶豆(公元前13世纪-前11世纪),西周时代(公元前10世纪-前9世纪)的灰陶鬲,中国HEB省易州出土的战国时代(公元前5-前3世纪)黑陶磨光纹小壶、夹砂红陶鬲,中国安徽省寿县出土的战国时代彩釉壶,等等,历史脉络清晰,纵向延伸完整。玉器部分,既有公元前5000年至公元前3000年的玉斧、玉璧、玉环、玉饰,二里头文化(公元前2000年)的玉刀,也有商周时期的饕餮纹佩玉、龙纹佩玉、玉龙、玉鱼、玉鸟,战国时代的琉璃象嵌玉、夔龙纹玉等等。东洋馆里的金属文物种类很多,以武器为例,比如商代的铜钺、铜矛,春秋战国时期的铜戈,比如中国YN省、SC省出土的战国前汉时期的铜柄铁剑,中国SX省兴平县出土的镀金银铜刀,等等。至于典型的礼乐、祭祀用青铜器,不论是工艺精湛的簋、爵、铎,还是带有铭文的大尊、大鼎,东洋馆二层内均有一定数量的陈列。
“中国考古”的瓷器陈列室,一共有33件从三国时期到唐代的加釉彩陶器(烧制火候尚未能达到瓷器要求的1250摄氏度,也被视作早期瓷器)及43件宋代到清代的瓷器。早期瓷器包括三国、两晋南北朝时期古越州窑产的青瓷神亭壶、青瓷双耳壶、青瓷狮子、青瓷天鹅壶、青瓷莲纹盘,唐代长沙窑产的黄釉褐彩碗、黄釉绿褐彩鸟纹碗、绿釉枕、绿釉奁,以及大量的唐代三彩随葬器,如三彩骆驼、三彩马、三彩天王俑、三彩镇墓兽,等等。日本人偏好白釉、青釉、黑釉这类色调古拙、意境深远的中国瓷器,而东洋馆的宋代瓷器陈列正好也诠释了这一喜好的渊源:定窑的白瓷盘口瓶、白瓷莲花纹钵、白瓷印花花卉纹轮花钵,耀州窑的青瓷唐草纹水注、青瓷凤凰唐草纹轮花钵,钧窑的靛青釉轮花钵,官窑的青瓷轮花钵。越州窑的青瓷花纹水注,龙泉窑的青瓷唐草纹多嘴壶、褐釉划花牡丹唐草七宝纹瓶,磁州窑的白釉铁绘束莲纹瓶,吉州窑的梅花天目盏。建窑的禾目天目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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