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匠铺位于小清河边,在四风闸最东北角,一行人走了有盏茶功夫才到地方。

这铺子还不小,几座占地面积皆在百平以上的茅屋,面朝小清河,背对四风闸而立。

茅屋前方搭着茅草棚,右边一个大火炉上冒着黑烟,显然烧的是煤炭。

隔着老远,就能听到叮叮当当的打铁声,且不止一个打铁声,总共有三道声音。

靠近铁匠铺后,榔头那粗豪洪亮的声音,便叫嚷开来:“叔,俺来啦。”

他话音一落,铁匠铺里打铁声不停,另一个更加浑厚粗豪的声音传来:“臭小子不在山上操练,又跑下山来作甚?”

转过茅屋,铁匠铺的情形,映入赵正和白飞飞眼帘。

便见茅草棚下,互相间隔一丈放着三座铁毡,此时铁毡旁两两一组站着六人。

其中三人皆是胡子拉碴的壮年男子,手里用铁钳夹着一块烧红的铁胚放在铁毡上。

另外三人都是跟榔头差不多大的年轻人,他们正举着铁锤,奋力敲击着铁胚,将其中的杂质打出来。

最后就是在茅屋前,坐着一名仅比榔头矮一点点,但魁梧强壮更甚的中年大汉。

已是初冬时节,他却依然穿着一件露胳膊的短褂,一双胳膊有赵正大腿粗,虎背熊腰,肌肉虬结,满脸络腮胡。

此人正是榔头的叔父张大锤,原本看到榔头他并未动弹,但看见赵正和白飞飞,他却是神情一动,站起身来。

赵正和白飞飞的容貌气质,只一眼看去就知道绝非常人,没有人能忽略两人的存在。

“哥儿几个忙着呐,庆哥儿,让他们歇会儿呗。”

榔头熟稔的跟正在打铁的几人打着招呼,那三个壮年男子,都是他叔父带出来的徒弟,大徒弟叫王庆。

三个年轻人,其中两个分别叫张铜和张铁,是张大锤的儿子,另一个是王庆的徒弟,张大锤的徒孙。

听着榔头的招呼,也因为有客到,王庆几人倒也没说啥,笑笑后就让小子们先歇会儿。

铁胚被重新放入炉中烧着,一个个用肩上的帕子擦着汗,往茅屋前行去。

榔头对张大锤笑道:“叔,俺婶子呢?她不在家吗?”

张大锤眼中浮现出一抹担忧之色,叹了口气道:“你婶子偶感风寒,昏昏沉沉在家躺了两天,吃过药用过针也不见好,愁死个人。”

他话音刚落,便听得茅屋中响起几声剧烈的咳嗽。

方才因为这里有连绵不绝的打铁声,是以榔头没注意到屋里的咳嗽声。

而赵正听到这个咳嗽声,却是眉头微微一皱,这听着像是感染到肺上了,在这个时代若前期没能好转,是很可能要命的。

张大锤整理了一下情绪,望向赵正和白飞飞,对榔头问道:“这二位是?”

榔头道:“他们都是新加入义军的兄弟姐妹。”

赵正抱拳道:“小侄赵正,这是小侄的师妹白飞飞,见过张叔。”

白飞飞也欠了欠身。

张大锤忙摆手笑道:“二位别这么客气,咱们乡里人家不兴这个,二郎,去搬几张椅子出来。”

“诶。”

张铁正要进茅屋中搬椅子,赵正却开口阻止道:“兄弟别忙,让我先去看看张婶,我听张婶的咳嗽声,情况好像有些不妙。”

张大锤吃了一惊,紧张的问道:“怎么个不妙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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