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傅易已经在棚子外的街道上,打起了拳架子。
他全身毛孔闭合,鼻间的呼吸沉稳悠长,每一趟打完,拳风便更劲一分。
傅易三趟拳架子打完,双手在胸间,缓缓向下,推至肚脐,一口白气,从口中如箭射出,良久才散。
傅易几乎没有停顿,擦了擦额头的细汗,抄起尖刀,再次比划起来。
已经一个月过去了,秦重那一刀,他还是连边都没摸到。
但傅易毫不气馁,既然秦重那一刀的发力方式是借用的长拳发力方式,那么只要他足够熟悉长拳的发力方式,总归是能挥出那一刀的。
“只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傅易目色清亮,尖刀握在手中挥舞着。
“咦……”
傅易忽然感觉自己手中的尖刀有了某种变化。“是……”
一个月的剥皮训练,让他的刀势有了某种肌肉记忆,刀锋不由自主地便呈现出某种态势。
忽然老蔡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刀刃就像你的手掌,你要仔细得去感知,所有的细腻变化。你通过刀刃感知到的细节越丰富,你的掌控力就越强。”
傅易咂摸着老蔡的这句话,再和他一直揣摩的长拳拳理相结合,他忽然浑身一冷,似乎是想明白了很重要的关卡。
“掌与刀?”
秦重那一刀的风姿,再次闪过傅易的脑海。
长拳的拳谱、他剥牛皮时的刀影、秦重那一刀,忽然在他脑中轮番交织出现,渐渐化为一体。
傅易忽然身形变换,右手抓着尖刀,自下而上,斜劈了一刀。
这一刀,显然已经与他之前劈出的每一刀都不同。
有了一种独特的风姿。
就在此时,棚子里忽然发出一声轻咦。
秦重原本躺在长凳上,半眯着眼睛,此时忽然坐了起来。“这小子,还真有点门道啊。”
但此刻,傅易握着尖刀,眼中不是一片清亮,而是浓重的迷惑。
傅易用看似同样的姿势,再劈,再劈,一刀接着一刀。
看似相同,但每一刀的发力方式,都有细微的变化。
傅易接连劈了三十二刀,而此时他眼中的迷惑已经浓重之极。
“不是发力方式的问题。”傅易像魔怔了一般,盯着自己手中的尖刀。“是刀的灵敏没能跟发力方式匹配起来。”
“人的肌肉是有机的整体,牵一发而动全身,如同活物,环环相扣。”
“只有把刀融入这個整体,和全身肌肉血脉相连,成为整体的一部分。”
“唯此。刀法即拳法。拳法即刀法。”
“蔡叔的要求太低了,不光是感知,而是要融合。融合的越彻底,刀法越精纯。”
老蔡的教导,让傅易对刀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但他毕竟已经是个武者了,眼界天地已然不同。
从武者的角度看,老蔡只是从技艺层面对刀有了深刻的理解,但傅易将这种深刻的理解延伸到了武学的层面。
自此,傅易每日剥皮,练习得越加仔细,以至于他剥皮的时间远比原来更长久了。
但老蔡却没有因为傅易剥皮拖延而骂他,反而在目色中涌现出了惊骇和赞赏之色。
“好后生。有悟性。有耐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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