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瑶顿时笑了:“别忘了,得圣宠的可是我宣阳郡夫人。她们只是妻,又非礼部尚书和刑部侍郎本人。”

说完,她又觉得不对,自己说的“扇”与曹尘说的“扇”是一回事吗?

曹尘点头以示明白。

李玉瑶还想再说,却听楼梯上传来娇笑:“哎呀,我多描了趟眉,就来迟了。有劳宣阳郡夫人多等了啊!”

先上来的是钟夫人,她手扶着云鬓,紧绷的衣襟乱颤,魅惑自生。

二楼亦有不少宾客,出自世家、富商、书院和武院,他们瞧见钟夫人风采,不禁眼睛一亮,直呼:“有味。”

香气也沿着楼梯飘向整层楼。

“咳咳,玉瑶妹妹久等,我贪吃了两盘早产的荔枝,也来迟了。”

秦夫人咳嗽两声,像是身体不太好,一边登楼,一边柔弱地说道。

荔枝在这个季节还没有大规模成熟,而且产自南方。她能早早吃到,说明是有人上供,身段一下子就抬起来。

二楼宴席里顿时有人张望,小声道:“柔弱,病态,那小腰不足一握,若推倒吟唱,不知是何等曼妙。”

楼里也霎时间因为这三位夫人的争妍斗艳,显得分外光彩、热闹。

“玉瑶年幼,多等两位姐姐一会也是应该。”李玉瑶开口就是暴击,吟吟笑道,“我不似两位姐姐描眉讨人欢笑,啖荔枝而独知味,我偏爱这青俊佳人。”

说着,她竟拉住曹尘,作为炫耀的本钱,“品这青唇,尝这青颜,拥这青绝身段,心中便有万千欢喜。”

李玉瑶边说,边拉着曹尘的手起身旋转一圈,复又撞入他怀里。

一番互动,宛如鸳鸯戏水。

亦如神仙眷侣。

品宣楼里的男人们看得目眦欲裂,恨不得杀了曹尘以身替代。

钟夫人和秦夫人这才注意到曹尘的面貌,当即一惊,这男子清秀俊朗,五官如同刀削,有一股英气扑面。

这与她们往日养的柔弱顺从的男伎截然不同,而是透着凛然气息。

他面对李玉瑶这样的动人女子,竟然只是微微含笑,带着一抹赞许,静静看着,浑不像那些男伎满眼讨好,或像外面的野男人眼露庸俗、低媚的欲望。

样貌、姿态,俱是罕见。

“可恶,这样的人怎么教李玉瑶给得了,我竟然早没有遇到。”

钟夫人心里吃味,嘴上辩道,“玉瑶妹妹果真跌宕风流,网罗京城才俊,只是男伎终究是伎,上不得台面。”

秦夫人也补充道:“姐姐说得是,今年会试在即,若玉瑶妹妹能俘获那金科状元的心,才是名传千古的佳话。”

三人无视楼里的众多目光,无视世俗礼法,肆无忌惮地谈笑着。

这就是魏国。

鼎盛繁华,民风开放。男子崇尚风流,流连曲坊;女子不必守纲常,尤其以世家、豪门之贵妇,反以为荣。

曹尘第一次听说时也十分吃惊,而后便习以为常。这与前世的盛唐有些相像,当文明昌盛,思想也随之解放。

“我这可不是伎!”

李玉瑶目光一冷,轻笑道,“我这位小郎君姓曹,叫曹尘,乃是镇邪司中事所的右甲,出身干净,习武在身。”

“咯咯,两位姐姐,这样的人物儿怕是你们日思夜想也得不到。”

钟夫人和秦夫人一惊,眼露异彩,她们没想到曹尘竟出自镇邪司。

曹尘摩挲杯盏,并不理会她们之间的争风吃醋,招手向一旁的婢女说道:“你叫春雪是吧?将这个递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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