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永达坊。

这里也在京城靠南面的方向,距离之前闹妖邪的延祚坊不远。

“曹右甲,你们早上不是刚处理完一个妖邪吗,怎么又来一个?”

被指派出来的刘喜有点不高兴,不过他畏惧曹尘的手段,收敛着。

这次因为涉及两处地方,马云腾将两支小队都调了出来。而因为永达坊更近,所以他们就先到了这里。

“死的是什么人?”

曹尘没有理他,眼见一座朱瓦红墙的院子映入眼帘,门前有石狮子镇宅,牌匾上写着苍劲有力的“贾府”二字。

“曹右甲,是京城有名的斗鸡神童贾昌,十三岁得圣上恩宠,赐下‘神鸡童’之名,靠斗鸡发家致富。”

鹿不平禀报道,“世家豪门皆好斗鸡,他结交权贵无数,每日豪赌淫奢,年仅二十,就已经富比京城显贵。”

“坊间传有一诗,生儿不用识文字,斗鸡走马胜读书;贾家小儿年十三,富贵荣华代不如。说的就是此人。”

曹尘点点头。

他听说过神鸡童贾昌,听闻自从有了他的事迹,书院的学生都不愿意读书了,改去曲坊里学斗鸡走马之术。

这是科举的悲哀。

“除了贾昌,府邸里还有十二名仆役,也被妖邪当场格杀。”

鹿不平又补充道。

裴十三阴沉着脸,也一路没有说话,她是不喜欢看到这刘喜。

一行人进了贾府,已经有管家在候着,引着他们进了内院。

现场还没有被清扫。

一个年轻人衣着华贵,倒在血泊里,血迹是从腰部、腿根的位置流出;从屋内到屋外,还躺着不少仆役尸体。

“这妖邪是从屋里杀出去的,最后逃了。”

鹿不平查看一遍,禀道。

刘喜嫌弃现场脏,捂着鼻子,绕着尸体看了半天,才说道:“既然妖邪已经跑了,还不派人去查它的踪迹?”

裴十三上前用刀挑开贾昌的衣摆,露出血迹最浓厚的地方。

“他是伤在哪?”

她越看越觉得不对,刀锋停在了腰腹处。

曹尘接过她手里的刀,继续向下挑开腿根,皱眉道:“是被利器贯穿了下体,直透胸腹,这器物比刀要长。”

裴十三顿时觉得反胃,蹬蹬退后两步。

曹尘却非常有探究精神地继续挑开血裤,禁不住凝声道:“他是被人摘了……咦,神鸡童竟然被人摘了……”

他没有说出口,因为贾昌的名号已经只剩下“神童”两字。

——真是讽刺啊!

裴十三紧接着推断道:“莫非不是妖邪,而是熟人作案?”

她想不通一个妖邪为什么要摘了他的肮脏物。

曹尘环顾一圈,奇怪道:“如果妖邪是从屋里杀出去的,那么它最早从哪里来?穿窗,还是早就潜伏在屋里?”

他没有找到妖邪进来的痕迹。

刘喜往外退开道:“不用怀疑了,这就是妖邪所为。我们在这继续看下去没有意义,不如去打探妖邪踪迹。”

三人各说各话,全然不像是一起的。

一旁的管家垂着头,不敢吭声,生怕打扰了这群官爷们查案。

“啊!我的儿啊!你怎么就这么去了,丢下老头子一个人啊!”

外面突然传来哭嚎声。

管家一怔,连忙匆匆奔到外面,问道:“老太爷,您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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