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馨儿这才破涕为笑。
胡悠同胡三郎交代好家中事务,转身来到青鸟仙子面前,躬身道:“仙子,我已心无挂碍!”
青鸟仙子站起身点了点头,从袖子里拿出一只木质笏板,而后右手捏个法诀朝胡悠一指!
胡悠阴魂身不由己化成一道流光飞入笏板中。
青鸟招手唤来一個青衣仙娥,将笏板交给他持着,而后笑着对张牧之说:
“这胡悠原本命中有一劫难过,只能入文昌帝君座下当个书吏,前些时日不知怎地福运大增,居然避过劫数,这次至少能得个参赞的职位了。”
张牧之微笑:“许是文昌帝君慈悲,赐下恩典所致!”
青鸟仙子隐约知道些内幕,见张牧之不愿意居功,也就不再多提,只是笑道:“这下可以安心用宴了吧?泰山距此云路遥远,刚好有些饿了!”
张牧之刚要说话,就听身后“哇!”的一声,原来是胡馨儿见自家叔父被收入笏板中,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青鸟仙子使个眼色,后面一群仙娥走上前来围住女童一起安慰。
“嘭!”白衣童子又变成了狐狸。
柳素娥只好弯腰将白狐抱起,一边抚摸白狐柔软的皮毛,一边轻声安慰。
张牧之招手唤来胡三郎:“你先遣人收敛了胡先生的肉身,然后带我等前去用宴吧!”
胡三郎点头,回去安排了四五个族中兄弟上了阁楼,而后一路小跑回来躬身相请。
青鸟仙子反而让张牧之先走,两人又礼让了几句,最后还是并肩一同前往。
胡三郎在前面恭敬引路,心中早已翻江倒海:
“小天师的身份比我想象的还要高!连那上界仙官都对他如此礼遇……”
“这些仙娥平日里哪会正眼瞧我们狐类一下?今天居然把我妹妹抱在怀里!”
“我苦读诗书,钻研八股近二十年,才勉强在泰山大考时得了个中上的评语,死后能做仙吏,那墓中阴魂听小天师念了几遍经文,就成了元君娘娘座下仙娥了?”
胡三郎能被胡悠选为主管家中事务之人,眼力还是有的,他早已从张牧之态度中察觉出了淡淡的疏离之意。
“原本我觉得自己对小天师已经足够尊崇了,如今看来还是做的不够……”
不提胡三郎心中如何谋划,只说张牧之、青鸟仙子和一众仙娥被引入一座装饰华丽的大殿里。
殿中以香草编织的席子铺地,分左右排列了许多蒲团和檀木小案。
青鸟仙子和张牧之被安排在最上首,再下是一众仙娥。
因仙凡有别之故,胡家那些男女狐精倒是没来作陪。
胡三郎传令开宴后便告退离去,稍后由许多美貌的狐女送来四时鲜果、精美点心等各种吃食,金樽玉壶里盛的不是美酒,而是山中草木枝头的露水。
一应器皿倒是华丽精美,置备的菜肴却不是凡人想象的仙珍琼浆,唯胜在清淡而已。
这些狐精自己都是苦求长生而不可得,哪里来的仙家之物来待客?
同样,这些上界仙娥哪儿就瞧得上山中狐精筹备的宴席了?
胡三郎站在殿外,喝退了十来个想进来给小天师敬酒的狐女。
白狐被众仙娥轮番抱了个遍,被投喂了许多点心。
张牧之让黄二郎坐在自己案几边上,吃了些平日不常见的鲜果。
青鸟仙子和张牧之二人都是浅尝即止,坐着谈些闲话,
张牧之好奇上界仙神之事,青鸟仙子则在言谈间试探张牧之的来历。
“听闻当代天师只有一个孙儿,如今刚会走路,这位小天师又是哪里冒出来的?”
“虚靖先生在同元君娘娘闲谈时,亲切称之为‘吾家小儿’,这是要立为下代天师承袭之人无疑了!怎地之前从来没听说过此人?”
“我看这位小天师头顶紫气都快结成华盖了!当代天师都未必有此气象……”
青鸟仙子心中转过许多念头。
张牧之同青鸟仙子谈话,也渐渐听出来这位仙官在上界只是侍女总管之类的角色,许多关键之处都讲不明白。
当然也有可能是青鸟仙子有所顾忌不敢多说,而张牧之自己的来历同样也不便讲明。
于是两个人就渐渐聊不下去了。
张牧之和青鸟仙子同时闭口不言,然后又望着对方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过了片刻宴席结束,张牧之和胡三郎一起送青鸟仙子及众仙娥回返泰山。
天空一轮明月高悬。
“该去料理那贪嗔夜叉了!”
张牧之目光一凝,对胡三郎吩咐:“你派人将贫道送至陶家村外土地庙处便可!”
胡三郎恭谨答应,心道:“机会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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