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出租车一路去北展人才市场的途中,两个人简单寒暄着。
张丞宇扭着身子问:“还不知道您尊姓大名呢?”
“我叫王若文,沈阳的。你呢?”王若文也转向他。
“我叫张丞宇,山西的。你学什么专业?”
“大学里学的工商管理,这专业比较笼统,要说对口工作,该去工商局。可是,哪个工商局要我呢?我们那些同学只有几个能进去的,还是找了各种关系,费了多大劲,在我们那嘎达没关系,真没办法。我也不想呆在沈阳,就来了这里。”
“哦,我学的会计,跟你情况差不多。小地方不想呆,大地方不好找。那你是一个人在这里吗?”张丞宇随口说。
“没有”王若文有些不情愿回答,停顿了一下继续说,“我和妈妈在一起。”也没再问张丞宇。她寻思着,只是一起搭车节省打车钱,问那么多干吗?她妈妈一直嘱咐她,在外面要注意保护自己,多长个心眼,别什么都跟不相干的人说。其实,她自己是很简单的一个人,但习惯了听妈妈的话。
张丞宇从她的语气了听出了一丝不情愿甚至厌烦,就觉得自己问的也太多了,毕竟只是一面之交。
两个人就都没有说话了。
出租车二十来分钟就到了北展,车费35元,张丞宇坚持要出20元,王若文就出了15元。两个人匆匆进了人才市场,各自去投简历。还好时间不算晚,展馆里人头攒动互相挤在一起,张丞宇左冲右突投了五份简历,满头大汗,就从拥挤的人流向出口走去。结果看到,王若文已经在门口了。
王若文觉得刚才在车上跟他说话那个态度不好,而且看他给车费那个积极劲,应该是个不错的人。他浓眉大眼,是个善相。自己在这个城市没什么朋友,或许可以交个朋友,也方便了解一些人才招聘的信息。她投了一份简历,就在市场里到处找他,可是那么大的场馆,那么多人拥挤在一起实在不好找,就决定早早出来门口,应该可以等到他出来,问他要个电话。
现在看他出来,满面笑容迎上前去问:“你好,怎么样,有合适的吗?”
想起刚才车上的情形,张丞宇对于她的问询有些吃惊,难道她专门在这里等他?一些愉悦的感觉立刻在心头升起。
“投了几份,谁知道呢,看人家通知不通知面试。反正就是广撒网,有没有结果看天意。”他像欣赏一朵光彩夺目的鲜花一样,对着她笑说,“你怎么样?”
“听你口气,还是有机会。我就投了一份,感觉希望不大。”王若文用一种低沉忧郁的口气说着,眼睛里透着些沮丧,又带着些憧憬。自打遇见张丞宇,她的心有些飘,也不知道为什么。
“没事,有时间多跑跑市场,像我一周七天基本都在跑人才市场,就是有点累。”
“我不像你,现在这份工作还没辞职,今天下午是撒谎出来的。”
“骑驴找马,呵呵。”
“算是吧。”
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这时候,外面的沙尘暴都减弱了。两个人又聊了一会,看到寻找工作的人陆续走出场馆,才意识到时间也不早了。
张丞宇心里也想着,两个人还谈得来,准备要个联系方式,没想到却是王若文先提出来留个电话。
“能留个电话吗,方便以后找工作向你请教?”王若文歪着头,有些俏皮有些害羞地说,一只脚在地上画着圆圈。
彼此都很高兴地说出了自己的电话号码。直到人才市场里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他们才依依惜别。
张丞宇是学会计的,毕业后没有找工作,专职考研究生结果再次没考上。后来,在太原一家日化公司上班时认识了白运鹏。白运鹏先离开了那家公司,来到北燕找了工作。白运鹏一直跟他说,北燕工作机会多。一过春节,张丞宇就来了。
白运鹏在离地铁站不远的一个四合院租了个单间。不到十平米的房子里有一张双人床,一张书桌,两把椅子,没有炉灶和卫生间,院子里有水龙头接水用,喝水用电烧壶,上厕所只能到街上的公共厕所,环境实在清苦寒酸,好在租金一个月400元。张丞宇来了就凑合跟白运鹏搭伙住在一起。
换了几路车,一个多小时,张丞宇才下公交车,先到最喜欢的那家拉面馆子吃了拉面,然后回到了四合院。天已经黑了下来,房间里的灯亮着,白运鹏躺在床上看足球报。
“下午又去人才市场了?”白运鹏放下报纸问。
“恩。你吃了吗?”
“吃过了。那么大的沙尘暴还去!真够行的。”白运鹏赞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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