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空群离开“兴云庄”后,先东绕西绕地兜了几个圈子,确认后方并无追兵后,才返回自己栖身的一家客栈。

他悄无声息地从后窗潜入包下的客房,先换下身上的夜行衣物,才点亮桌上的灯烛,坐在桌边翻阅那一册《怜花宝鉴》。

此书当真有包罗万象之妙,仅以武功一项,便记载了足足二十四种包括内功、剑法、拳掌、擒拿、轻功、暗器等俱称绝顶的奇功秘技,其余的诸般杂学更不计其数。

而书中所记内容又绝非简单地照搬前人,无一不是在博采众长之后又自出机杼,烙上了专属于王怜花的印记。

但此刻马空群关注的并非其中的内容,他整部秘籍由头至尾仔细翻了一遍,先确认了字里行间并无任何特殊标记。

合上书册略作思忖后,他忽地想起一个堪称烂俗的桥段,急忙又将秘籍拿起,在封面和封底仔细揉捏摸索一番,指尖处传来些微异样触感。

马空群大喜,急忙取出一柄锋刃极薄的小刀,带着点希冀与忐忑,在封底边缘刺入后左右切割,将其一分为二,果然发现中间夹着两张写有文字的薄纸。

他勉强按捺下心中的激动,凑到灯火前仔仔细细地看两张纸上的文字,见其中一张是雇人看顾洛阳一处宅院的契约,另一张则注明了这宅院地下一处密窟的位置及进出之法。

他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盛,终究不可抑制地发出一阵酣畅大笑,惊醒了邻近房间的住客,招来好几声怒骂。

第二天一早,马空群收拾行囊离了保定府,一路南下风尘仆仆,不一日来到洛阳。

如今正是洛阳牡丹盛开之际,繁花似锦,游人如织。

此刻的马空群已用上自《怜花宝鉴》中初学乍练的易容术,将自己装扮成一个二十四五岁年纪、相貌平平无奇的青年。

他无心观花赏景,一路穿街过巷来到城隅一处偏僻巷陌,在一座宅院外停下,到门前轻轻叩打门环。

“谁呀?”

随着一個苍老女声,大门向内打开一半,走出来一个五旬上下、头发花白的老妇人。

马空群拱手笑道:“这位是蔡婆婆罢?在下云空,是云华的族侄,奉叔父之命,来老宅收拾些东西。”

蔡婆婆上下打量马空群几眼:“原来是云老板的侄子,算一算他走了将近三年,不知如今可好?”

马空群会意,从怀中取出一个信封送过去,笑道:“有劳婆婆动问,家叔一切安好,如今正在关外。这是当初家叔与婆婆订的契约,请婆婆验看分明。”

蔡婆婆的老脸上顿时绽开笑容:“其实也用不着。仔细看来,小哥儿与云老板确有几分相似,任谁一看也知是一家人。”

她嘴上说着用不着,手却已接过信封,抽出里面的契约反复验看几遍,确定无误后才交回给马空群。

“小哥儿稍等,老身去取一下钥匙。”

不多时,蔡婆婆引着马空群来到巷地的一处宅院外,拿了钥匙上前开门,嘴里絮絮地道:

“这宅子老身每隔十天都会打扫一次,一应物事也都保存得妥妥帖帖。依老身之意,当初云老板实在该将它租出去。若是如此,这三年来已不知收了多少租金……”

言语之间满是错失了好几个亿的惋惜之意。

院门打开,蔡婆婆引着马空群将这处两进宅院从前到后看了一遍,最后才将钥匙交到他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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