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刻钟后。
一名士兵疾步走进大堂,单膝跪拜:“百户,大事不好,督察院锁拿走了千总大人。”
巩义、常春当场震住。
督察院行止决策,绝非在场众人所能触及。
二人触角极广,自问不输于这初来乍到的主簿。
可是,毫无蛛丝马迹之事,他却料准了,真是厉害。
二人首次升起敬畏之心。
再起身,巩义、常春便微躬上身,静听吩咐。
哪怕百夫长官居正八品,高出主簿一截。
姜家父女及手下亲信一同起身,静听吩咐。
李琼:“寿安六千户,共计三万四千余人,逐户搜查无异于大海捞针。”
众人点头。
李琼:“望族富贾珍惜羽毛,窝藏邓洪的可能性不大,重点查小殷之家。”
常春若有所思。
巩义为难:“城内殷实之家为数不少,登门搜查必打草惊蛇,万一被遁入搜查过的住户,再想找出来便千难万难。”
李琼微笑:“查食肆即可。”
巩义并非愚钝之辈,眼角扫过面露恍然之色的常春、姜家父女,顿时拜服:“大人高明。”
说罢,急匆匆出门。
众青壮尾随而出。
“怎通过食肆查出来?”
“邓洪久居高位,奢靡惯了,咽不下糙食,武夫本身又食量巨大,你说呢。”
两个青壮一问一答,其余困惑者也茅塞顿开。
人群后方。
李琼轻轻咳嗽,不紧不慢的跟随。
阿蛮落后两步,直视姜清晏,嘿嘿卖弄:“再困难之事到公子手上都轻而易举,厉害吧。”
姜清晏轻哼:“自古谋士多薄命,你还是让他多活几年吧。”
说罢,拉上父亲,快步追上巩义,详商捉拿邓洪细节。
阿蛮小步追上,嬉皮笑脸:“公子,你是真不行呐,不像我,每回离开青楼时,那些姑娘总是哭天抹泪的不让走。”
李琼炸毛:“他娘的,你是有多傻才会以为她们动真心。”
阿蛮诧异:“那是为什么?”
李琼无情:“除了图你口袋里银子,还有有啥。”
阿蛮摇头:“临走时她们都给我塞银子的。”
李琼无语,你大爷的,这是真活好呀。
阿蛮吃吃的笑。
李琼强辩:“你难道没发现姜小娘子是在关心我吗?”
阿蛮摇头:“不像,一点儿都不像。”
李琼掩面而逃,想想不对,又退回来:“你怎突然知道那稳婆身份?”
阿蛮:“你似曾提及,嗯,就是突然记起。”
李琼提脚踢出。
阿蛮跑的飞快,哈哈大笑,极为放纵。
公子近两天不怎么咳了,那所谓失传古方真的有用!
……
城内最大客栈大安楼中。
后厨火力全开,厨子成排站定,个个勺子抡冒烟。
掌柜亲自指挥,伙计们轻手轻脚的端上一盘盘荤菜,大气不敢喘。
一楼大堂内,以主簿大人为首,百夫长和常捕头为辅,座上几桌人个个气势慑人,大部分为武夫。
捕快们往来穿梭,消息不断汇总而来。
临走个个拽半只羊腿或烧鸡,美滋滋。
主簿大人发话,敞开肚皮吃,记账——县衙!
申时末,捕快带来最后一处有异常的食肆消息。
桌上六人询问过细节,加以排除。
“那么只剩下这三处了。”
桌上放着寿安城详细地图,李琼相继点向其中三处。
巩义仰头看向楼上,低声:“楼上之人呢?”
楼上确实也有几个客人深居简出,时常打包精食回房食用,极有疑点。
李琼神秘而笑:“派一队人马守住客栈,以防他们逃脱,回头再来收拾。”
众人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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