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晚宴不会因为一个小小的二皇子的不愉快而办不下去。

李期邈便看着上首的熹妃娘娘一身华美服装,如瑶池仙子,却染了些许风尘,倒有些失了神性。

只见她勾着一只手将酒盏送到李玄奕嘴边,抖着胸脯娇声道:“皇上~喝喝臣妾给您倒的这口美酒吗~”

李玄奕,她父皇一把就给她推开了,酒水撒了她一身,她只好讪讪地离开去换衣服了。

李期邈就看见他父皇缓缓地吐出一口气来,紧绷的脸猛的一个放松,整个人终于是闲适了下来,用手拂过那被熹妃碰过的酒杯,让侍者再拿一杯满上后,才愿意喝上这么一口。

李期邈努努嘴,嘟囔道:“这么嫌弃熹妃,怎么给她位份,怎么让她生了这么大一个儿子了。”呵,男人,尤其是皇上这种男人,管不住下半身,就是个没人要的烂黄瓜。

似乎是听到了李期邈的腹诽,专心研究酒杯的男人,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就这一眼,李期邈不敢再说话了。

李玄奕轻哼:“回去再收拾你这小兔崽子!”

不知道她回去还得被收拾的李期邈,不再看皇帝之后,就被桌子上的美食吸引了。

因为正好中秋前后,螃蟹正在长膏,这不,从真真正正阳澄湖送来的大螃蟹就摆上了各个食客的桌。李期邈虽然是小孩桌,但是分餐制的,每个人除了螃蟹大小不同,但总是能分到一个的,加上陆向光说自己对海鲜过敏,将螃蟹匀给了他,所以李期邈小小一只,可以吃两个大螃蟹。

这可把她美死了,就算是不咋喜欢吃的田蟹,李期邈也吃的津津有味。

当然她不爱占别人便宜,虽然不知人到底是否海鲜过敏,但这好意她心领,那么就得好好回礼。

李期邈拿着一块蛋黄味的月饼,忍痛割爱般递给了他。

回礼就得回自己最喜欢的,自己不咋喜欢地送给别人,这不是让别人帮忙解决垃圾么,这和垃圾桶有什么区别。

比如这个齁甜的豆沙月饼,李期邈乘着王海宽从别人手上抢过一块莲蓉月饼时,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放在了他的盘子上。

王·垃圾桶·海宽哭唧唧:“你又给我吃豆沙~”然后以德报怨般将他最爱吃的莲蓉蛋黄递给了他:“哝,看你这不舍样,拿着,爷再给你抢。”

李期邈十分感动,然后又拿出了五仁。

王海宽嗖的一下拿着盘子远离了他,李期邈无语地掰开了五仁,享受般地嚼起来了:“五仁多香啊,你想要我还不给你呢。”

王海宽疯狂摇头,并夹起了一块豆沙,相对于五仁,豆沙味好吃地不得了,咦,还是齁甜。

他甩了甩头,最后还是努力咽了下去,就是旁边的水杯已经见底了。

中间的台子上,舞女着一身天青色渐变对襟襦裙,肩披淡黄素色帔子,头戴一桂花状发簪。鹅蛋脸,罥烟眉,起舞间灵动异常,似飘飘欲仙,她足尖一点,作飞天状,又在空中静悬半秒,双脚弯过180度,又好似在水中翩翩起舞,她捧起一碗水,向着身后撒去,又如醉酒一般,眼神迷离。

本还在与螃蟹作斗争的李期邈看痴了,他呆呆地放下了那块蟹肉,迷醉在了那舞女广袖之中。

王海宽哈喇子都流出来了,他下意识地看向舞女的玉足,发出了阿巴阿巴的声音。

李期邈一个肘击,他没有回避,直挺挺地捂着胸口倒下了,脸色绯红,呼吸急促,挣扎着又坐了回去,不放过一个瞬间。

舞女好似月中来,飞入人间赴宴忙。

一曲舞罢离席去,徒留众客饭菜凉。

即使舞女下台,王海宽灼灼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李期邈本来是放任不管的,但,看着那快要流到自己碗里的哈喇子,她实在是忍不了了。

她眼疾手快地将碗拿远了一些,又将拧成麻花的王海宽的脖子拧了回来,她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回神了,人都看不见了,口水收一收啊!”

王海宽拿手摸了摸,一脸窘迫地从袖中抽出了帕子,不好意思地道:“哈哈,见笑了,见笑了,你哥我就这一小癖好。”

李期邈死鱼眼:“喜欢好看的脚吗?”其实我也,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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