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掐了烟,吕俊鹏又敬了岳佩麟一杯。饶望平酒量浅些,喝到酣处,两人起杯已不再邀他。
吃了几口菜,吕俊鹏道:“佩麟叔,昨天我入职时,看到板报上写着韩振功、李怀德的处罚通报,这是不是您的手笔?”
他印象里,原剧里,李怀德65年的时候已经是副厂长了,这会应该正在向副厂长的位置冲刺,此时不进反退,显然不太对。
岳佩麟点了点头,道:“李怀德指使生产一处,把几个车间的产量并到一起,当作一个车间的产量上报邀功。”
“我是D的干部,当然要阻止这种违背原则的行为。”
吕俊鹏又问:“既然李怀德是主使,韩振功是受到指使。为什么韩振功去生产一线做钣金工,李怀德只是降到了后勤处做副处长?”
岳佩麟略显无奈:“李怀德,背后关系比较硬。而且他很懂事,在调查组询问时,干脆利落的承认错误,毫不推诿。”
“韩振功恰恰相反。他是上一任书纪,从生产一线中提拔起来的典型。背后没什么人,也没什么见识。”
“调查组下来后,他吓得六神无主,拼命想把自己摘出去,把过错使劲往钟书纪和李怀德身上推。”
“闹到最后,责任没推出去,也没人保他。”
“最终,韩振功承担主要责任,重回生产一线劳动学习。李怀德承担次要责任,记过处分,降为后勤处副处长。钟书纪承担领导责任,内部警告一次。”
吕俊鹏感慨摇头。
岳佩麟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你关心这个做甚?”
吕俊鹏道:“我听说这个李怀德不是善茬,担心您打虎不死,反遭虎噬。”
岳佩麟愣了一下,笑道:“他李怀德不是善茬,我岳佩麟就是软柿子了?”
“你这个心态不对,干工作怎么可能一直顺风顺水?遇到问题就斗争嘛。能斗他一次,还怕和斗他第二次?”
岳佩麟一番话坦荡且无畏,吕俊鹏心悦诚服,连连点头不再多言。
饶望平感慨道:“你们这个厂,情况还挺复杂。”
岳佩麟苦笑,捏起酒杯和两个侄子干了一杯,夹了一块鸡蛋:“这都是小意思,其它方面才是真的复杂。唔,这鸡蛋味道确实不错。”
饶望平笑道:“我刚才就想说,这鸡蛋比我平常吃的,味道好不少。”
吕俊鹏笑道:“这是我特意整的庄河大骨鸡鸡蛋。望平哥要是喜欢,明天我给你送点,刚好嫂子坐月子,也应该走一趟。”
饶望平也不假意客套:“成。刚好你嫂子这几天有点腻歪,胃口不太好。有这鸡蛋,说不定能多吃点。”
吕俊鹏当即喊岳英民取了一张纸,让饶望平写下地址,叠好放在兜里,重新提起岳佩麟刚才的话头:“佩麟叔说说,轧钢厂哪方面最复杂?”
岳佩麟整理了一下逻辑,道:“我简单讲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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