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听到弟弟说出造反一词,神色一慌,连忙辩解。
“爹,您听我解释啊。”
“不是造反,是奉天靖难!”
“是清君侧,清君侧啊!”
“你给咱闭嘴!”朱元璋虎目一瞪,恶狠狠瞪了朱棣一眼。
犹自不解气。
拿着手中竹杖,对着朱棣狠狠抽了几下。
朱棣疼的呲牙咧嘴,可在老爹威压下,不敢多说一个字。
朱楠苦笑的看了一眼委屈成宝宝的永乐大帝,无奈摇头。
老朱是什么人,一生经历过多少大风大浪。
几句谎话就企图蒙混过关,可能吗?
不如老老实实,实话实话。
“楠儿,你来给咱说说,老四这小兔崽子是为何造反?”
朱元璋对朱楠问道。
现在,朱棣说的话,他是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
也懒得问,直接对朱楠开始询问。
在他心里,如果别人造反,他真是半点不慌。
可造反的是藩王,这事就严重了。
早年间,他就设想,挑选几个能力出色的藩王分封到边关重镇,替天子守护大明国门。
如此,防备不臣之人,携兵自重,威胁天子皇位。
谁能想到,外人没反,自家人倒是反了。
这岂不是说,从一开始他这个打算就是错的。
未来的大明皇帝非但不能安心垂坐朝堂,反而要处处小心防备自家的血脉至亲。
所以朱棣造反这事,在朱元璋看来并不是小事。
事关大明立国之策。
“爹,其实造反这事,也怪不得四哥。”
“他也是迫不得已。”
朱楠替朱棣解释道。
跪在地的朱棣闻言,听到有人帮自己说话,对朱楠投来一道感激目光。
这次,是真感谢。
朱楠看到老朱眼中疑惑的目光,解释起来。
“皇太孙继位之后,改年建文。”
“刚一登基,就开始着手削藩!”
“建文元年,五哥在封地被捕,后被废为庶人,举家留流放云南孟化。”
“七哥,十三哥被终生圈禁在王府!”
“十八哥被捕,废庶人,举家流放漳州。”
“十二哥不堪受辱,为保名节,举家自焚于王府,临死前高呼:吾乃高皇帝血裔,岂能受辱于伧徒!”
“何至于此,何至于此!”
“柏儿,咱可怜的柏儿啊!”
朱元璋目中含泪,声音颤抖,一脸悲切。
就在两个月前,他才失去自己最看中的儿子,太子朱标。
这个儿子是他用最大的能力,灌注全部心血来培养的接班人。
当朱标病逝后,他曾经在儿子灵位前守了三天三夜,不吃不喝,就这么愣愣看着儿子毫无血色的面庞。
谁能想到,还没从太子病逝的痛苦中走出来。
又接连听到自己几个儿子的未来惨状。
而向来淘气的十三子朱柏,更是举家自焚。
此时朱元璋只感觉大脑一片空白,胸口就好像挨了一捶一样,堵得厉害。
脑子里嗡嗡作响,整个人显得愣愣的。
那永远挺直的腰杆,瞬间塌了下来。
眼中的往日的神采不在,莫名变得有些昏暗浑浊。
“爹!”
朱楠连忙去扶老朱,关心道:“您没事吧?”
说实话,说出这些话,朱楠自己心里也五味杂陈。
来在他看来,老爹就是那种很典型的封建大家长。
所干的一切,都是为了后世子孙。
不然,能在他还活着的时候,替后代子孙把名字都起好了,封地都安排好了。
就是害怕朱家子孙吃他吃当年吃的苦。
他就像一头老黄牛,套着沉重的扒犁,在大明这块土地埋头耕耘。
总是想着,自己多干一点,后世子孙就能少干点。
自己将大明搞得红红火火的,就算后世子孙不孝,冒出来个昏君,也能多败几年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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