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一制片厂。
窗外北风凛冽,但老阶梯教室内的空调开的却叫人背脊冒汗,小百人满满当当坐满了教室,探头探脑的看向主讲台,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捧着一个印有最可爱的人的字样的陶瓷杯,喝了口茶;扭头和一侧穿着灰色夹克衫,头发有些花白的制片厂主任说着点什么。
两人的装扮俨然是海归派,一个国内老保守派,搭配在一起怪怪的。
下面的听众们一个个探头探脑,神情期待,表情崇拜,甚至是狂热。
江剑波,在国内电影式微的背景下,一举在国外夺得塞班国际电影节提名,成为国内仅有达到这个成就的三人之一。
轰动国内。
这次,八一制片厂请江剑波过来,给这些年轻人讲一讲拍电影的心得。
“张弛,你有问题吗?”
主任荀立肖喊了一声,阶梯教室的人不禁纷纷看向后排的最角落,一个穿着深色毛衣的男生。
“江导,这位,咱们八一制片厂多次的个人先进。”
江剑波礼貌一笑,微微点头,手捻着茶杯盖,“这位同学,你有什么想问的吗?”
角落里,那个叫张弛的男生站了起来。
“隐没喧嚣这‘电影’,靠着塑造西方人丑化我们的傅满洲形象,扭曲抹黑我们的农村。为了讨好西方评委,选的人不是眯眯眼就是塌鼻子,竭尽手段的丑化国人的形象向外人献媚。”
“最后拿个塞班国际电影节这种野鸡奖的电影提名。”
“你拍的这种东西,也能叫‘电影’?”
三句话,全场哗然。
从最后排站起来的张弛,语气非常的平静,甚至没有控诉的味道,好像只是在平静的诉说着一件什么小事。
江剑波神色一僵硬,脸色肉眼可见的发白。
“张弛!”
眼看着阶梯教室里的气氛不对,荀立肖一拍桌子,立刻呵斥,“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难道你会拍电影啊,你拍过些什么?”
“江导能在国外拿奖,是国内的三大导之一,他是你一辈子都企及不上的成就!你还不虚心点,向他好好向他学习!”
“你干什么去……,你给我站住!”
张弛拿起自己罩在座位上的军大衣,夹在腋下,在无数面面相觑,静默的眼神里,面色坦然的朝着大门口走去。
荀立肖已经被气到脸红脖子粗。
“哎,老大,等等我啊。”后排,又一个留着平头的男生一个轱辘钻了出来,若无其事的追了出去。
“老大,中午还去吃那家羊肉馆子?”又一个男生追出去。
阶梯教室里,荀立肖和江剑波早已面色铁青。
……
走出教室张弛裹了裹身上的军大衣,也不管那些飘到头发丝上的鹅毛大雪。
来到这个世界也一年了啊。
眼眉硬朗,棱角分明的张弛对着天空摇了摇头。
张弛,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上辈子工科狗,毕业了非要干小说,从程序员走向另一个码狗,成绩不温不火,偏好文娱,常年键娱,抨击各路导演,口头禅便是:跟这帮虫豸在一起,怎么能搞的好电影!
我若是导演,我便xxxx。
大概是这种我上我也行感动了上苍,一天肝完稿子顺手在肝了八小时骑砍,当天就被送走了。
睁开眼便是在这了,八一制片厂的译片员,因为这是个副军级单位,张弛也是个科员。
译片员就是把国外的片同声翻译成国内的原声和字幕,八一场内目前最多的职位就是这个。
但是,这个世界的八一制片厂,跟张弛记忆里的那个八一制片厂,有个显著的不同。
这个世界的国家更加的贫穷和落后,所以一直号召国家要跑步建设经济社会,一切娱乐建设被扔到一边。
几十年下来,八一制片厂被边缘化,整个国内几乎是……,完全没有原创电影,艺术作品这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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