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哥，这杯我必须敬你！”
“我也得敬你一杯，本来我都打算今年回老家了，多亏你，我才能继续待在自己热爱的游戏行业。”
坐在对桌的几个同事纷纷起身向自己敬酒，林江游从容应对着。
这种情况自己已经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回了，
以前每次开发出爆火的游戏，都会有不少发行商对自己表达感谢，讲述这些年来的心路历程。
只是这次却有着不太一样的感触，具体是什么，林江游还不清楚。
但绝对不是喜悦。
一杯接着一杯的啤酒下肚，他来者不拒，已经有不少同事不胜酒力，在桌上趴着，昏昏睡去。
他默默站起身来，走到户外，看着这繁华城市的夜空，点燃一根烟，深吸一口后，淡淡吐出一团白雾，
那白雾随风往前飘去，模糊了林江游的视线，但清晰了陈年回忆。
“做你的游戏去啊，回家干什么！”父亲挡在家门口，面红耳赤，青筋爬到了脖子上。
“哎，儿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干嘛又吵起来了。”一个中年妇女连忙劝阻，省的这父子俩又要吵起来了。
“你别偏袒他，就是因为你太溺爱了，才教出这样一个浑小子。”那严苛的中年男子冷哼一声，“这么多年辛辛苦苦供他读书，好不容易考个重本，又说要去搞什么游戏，瞒着我们把学退了，你说说游戏能当饭吃吗？”
“哎呀，都过去的事了，怎么还拿来说，专业不合适嘛。”随后中年妇女看了一眼林江游，眼里满是心疼。
“专业不合适？那游戏就合适？真后悔当初没把他送去戒网瘾中心。”
“你们说完了吗？”林江游打断了父母的话，“我就是回来拿硬盘，资料还在里面。”
“你那破电脑？早就卖了！”
“卖了？”
“是啊，一堆破铜烂铁，留着干嘛？”父亲说这话的时候还瞄了一眼林江游，有些心虚，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张严肃的脸。
“行，那我就没必要再回来了。”说完这话，无论母亲在身后如何劝他，林江游都没有再回一次头。
一道清脆的女声将林江游的思绪拉回现实，
姜欣的小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怎么一个人在外面？”姜欣说完话后，看了一眼桌上倒了一大片的同事后，方才知道自己说的是废话，“以前都还不知道你这么能喝。”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不要把以前当现在。”
“你搁这练绕口令呢？”
“有什么事吗？”林江游意识到身旁有女生，掐灭了那半截燃着的香烟。
“你这家伙还挺细节的。”姜欣自然注意到了这个举动，随即笑道，“本来不出意外今年工作室都要经营不下去了，多亏有你，大家才能继续做游戏。”
“不是吧，你也要来讲一遍心路历程？”林江游指了指室内那桌人，“没看到都喝倒一大片了吗？”
“没有，我只是很感慨，好像你曾经描绘的蓝图越来越近了，第九艺术，我感觉要看到了。”姜欣看向天空，那喝了酒之后红彤彤的脸庞，在被月光映衬的更加勾人。
“什么饼你都吃啊...”林江游看着姜欣的脸认真问道，“你真觉得我是帮了他们吗？”
“不然呢？”
“别幻想了，只是因为有钱赚而已，和「艺术」沾不上边。”
林江游回想起了当初工作室那群怀揣梦想的人，最后因为工作室濒临破产，各奔东西的景象。
“我不管，你以前给我描绘的那么美好，还骗我去读管理专业，说什么...”姜欣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小到只有自己听得见，“说什么如果是我..你放心什么的..”
林江游瞥了眼身旁的姜欣，心想我什么时候这么出生了？
“酱油，你当初说好的，要给我看看，何为游戏，何为艺术。”姜欣抬起头与林江游对视，嘴里含糊不清，但眼神却十分认真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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