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倔强,一寸不让,勇敢地和他对视的吴烟,范晓华的心脏,一下子便柔软了下来。

“烟烟,你愿意听我的解释么?”范晓华看着吴烟说。

吴烟却不说话,但刚才一直和他对视的脸,却轻轻地偏向了一边,意思同样很明确:

哼,看你有什么好说的!

“如果你想听我解释,那你就坐下来,容我慢慢给你摆。”范晓华把自己的屁股落到李刚的那边,让出自己的位置,并拍了拍板凳。

吴烟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才挪开屁股的“热板凳”,一咬牙,直接坐了下来。

“烟烟,我和林小庆她们一起吃饭,你是知道的;这学期开学后,我就忙着写小说,而且是忙得头不沾天,脚不沾地,上课下课都在写,连做自己的作业都没时间做的程度,这个,想必现在你也应该知道了。

“林小庆是个很细心的人,我的这种忙碌,她算是看在眼里,记在心上,为了多给我留出写作的时间,前段时间——对了,就是咱们分手后——,她就主动提出给我洗碗。

“有人给我洗碗,我自然求之不得,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不过,我这个人,一向是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大冬天的,人家林小庆天天不顾寒冷和麻烦给我洗碗,我没发财也就算了,既然现在发了点小财,那对林小庆进行感谢,那也是应该的——人不能没有良心嘛,是不是?

“所以,在上周去省城大采购,买衣服的时候,看到卡西欧出了款新的电子表,就买了一块。”

尽管林小庆只给范晓华洗几次碗,这家伙就送对方一块近两百元的手表,让吴烟感觉这家伙实在是太大方,有点大手大脚,把钱不当钱的味道;

但是和前不久的伤心和绝望比起来,此时的吴烟,却只觉得重重压在她身上,把她压得喘不过气来,几乎完全无法翻身的两块大石头,须臾间便去掉了一块,让她一下子轻松,好受了好多。

不过,她身上的大石头有两块,虽然去掉了一块,还有一块还沉甸甸地压在她的身上。

吴烟低着头,沉默良久的她终于用一种只有蚊子大小的声音小声地开口:

“那……那你送陈萍萍的随身听……”

“陈萍萍的随身听,并不是我送的,只是我帮她买的。

“陈萍萍喜欢听歌,一直想买个随身听,在得知我要去蓉城买衣服后,就拿出自己攒了好几年的两百多块压岁钱,让我帮她在省城选一个。

“这就是她现在手上那个蓝色索尼随身听的由来。

“小醋坛子,这下总满意了吧?”

说完,范晓华突然抬手,曲起手指,亲昵地在女孩挺直,秀气的鼻梁上轻轻刮了一下。

被范晓华突然刮鼻子,吴烟心脏猛地一跳,俏脸顿时一红,犹如峨眉山的猴子屁股,当即心慌意乱,结结巴巴地说:

“谁……谁吃你的醋!范晓华,你别臭美!再说,咱俩……咱俩已经分手了……”

范晓华见吴烟放在膝盖上的小手捏成了一个小拳头,心头一动,立刻伸手将女孩的小拳头抓在手里,嘴上却嘿嘿一笑地道:

“嘿嘿,分手了也可以再牵嘛——两口子打架,还床头吵架床尾和呢!”

小手被抓,从没和任何异性牵过手的吴烟又惊又吓,下意识地缩手,但却被范晓华犹如老虎钳一样死死地抓住不放。

心惊胆颤,心跳快得几乎要蹦出胸腔的吴烟一脸哀求地看着范晓华:

“范……晓华,你……你放开我,万一……万一被人看到——”

“嘿嘿,放心啦,烟烟,这个时间,除了我俩,哪还有其他人?”抓着吴烟小手的范晓华用力掰开掌中的小拳头,很快五指交叉,和女孩十指相扣。

这是吴烟第一次和一个异性牵手,而且还是在教室里,尽管现在教室空无一人,就剩下她和范晓华两个,但从没这种经历的她还是吓得够呛。

见自己一时半会儿摆脱不掉范晓华的“咸猪爪”——心头激动,而且有种难以言喻的刺激的她也有点不想摆脱——,心慌意乱,心跳如鼓的吴烟便只有抬头张望,警惕地看着教室外面,以便能够提前发现可能突然闯入教室的某个闯入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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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已经是三月末。

初春的寒意早已退去,仲春的暖意却在慢慢地复苏。

这个时节,可以穿厚实毛衣,也可以穿单薄的夹克,是一个可以“乱穿衣”的自由时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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