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后,叶挽挽诞下一名女婴,就被发配变卖到西域为最低级的奴仆了。
什么叫最低级,就是,她会做着人们认为最不堪的事情,比如,有的人有特殊嗜好,会让她舔脚趾,要么就是让她吃自己的排泄物 ,替自己擦屁股,用这种恶趣味来满足自己的心情。
邓亦之给孩子取名思晚,他不敢用挽字,因为害怕孩子会被牵连,毕竟叶挽挽现在是个罪人。
邓亦之心如死灰,已经对双亲放下狠话,终生不再娶妻。
他日渐消沉,可是为了孩子,他又不得不在这个世上苟延残喘一天又一天。
孩子长的极像叶挽挽,这是他唯一的慰籍了。
他忘不了七年前,秋水湖边,叶挽挽一袭粉裙闯入他的世界里,那一刻仿佛所有的事物都静止了,仿佛所有的光亮都暗淡下来,只有叶挽挽熠熠生辉。
此时最伤心欲绝的只有两人,一个是邓亦之,一个是陈兰禾。
自从那日撞破他们的奸情之后,陈兰禾就郁郁寡欢,不思饮食,就连每日的各宫请安都是能免则免。
无论殷扶安怎么讨好她,她都没有放在心上过,她惋惜邓亦之,痛恨叶挽挽,她是为自己从前的心上人而难过。
进宫前夕她去寺庙进香,倘若是其他女子进宫,求的必然是宠冠六宫,早日诞下皇子,而她偏偏求的是,唯愿君能平安顺遂,福康安泰。
可是,她心里那个一袭白衣翩翩的少年郎,终究变成这个萎靡不振,饮酒度日的醉鬼。
事后,阮辞风才告诉小沐他撞见过叶挽挽和邓亦之的事情,只不过不好说出口,只能侧面提醒。
小沐在叶挽挽的妆盒里翻出一堆刻有莲花图案的的簪子来,足足有五十多支簪子,每一次见面,邓亦之都会送她一支簪子,莲花,是他们的定情之花,她不知道这背后又有什么故事,她也不想知道。
这相当于周廷熙的绿帽子有五十顶吧,小沐笑的快要死了,周廷熙也有今天?
叶挽挽的事情告一段落,夏天,也悄无声息的来了,她就要开始忧虑如何杀掉周廷熙的事情了。
周廷熙可不好杀。
夏日庆典。
殷扶安新纳了两位妃子,一位是骑兵营统领梁牧的小女儿梁御雪为梁贵嫔,梁御雪才十八岁,比小沐还小俩岁,看上去满眼天真。
还有一位,就是监察局的一品典司宋元的嫡长女宋馨柠为宋美人,宋馨柠喜欢制作各种胭脂水粉,女人家的化妆品什么的,人也不坏,就是嘴巴厉害了点。
小沐塞了一颗杨梅送入口中,杨梅汁在口中爆开,又解渴,又好吃。
她一连吃了十几个,将自己盘子里的杨梅都吃完了。
周廷熙把自己的盘子推到她面前,悄声道“吃我的吧!”
小沐莞尔“不用了,这玩意吃多了胃不舒服,就自己吃吧你。”说完又将盘子退了回去。
席间,陈兰禾也很喜欢吃杨梅,一个接着一个。
殷扶安立即派人去冰室将剩下的所有杨梅都送往陈兰禾宫里,还说这是进贡的东魁杨梅,数量不多,陈兰禾爱吃,就都给她了。
而一旁的夏芸絮落寞的喝着酒,她都心里应该不好受吧,曾经一心一意只对自己的好的夫婿,现在在自己的面前百般讨好另一个女人。
可是,陈兰禾并没有立即谢恩,也没有表现的多么开心。
她已经有俩月未来信期了,她知道自己怎么了,她并不开心,完全没有一个初为人母的喜悦,反而想让这个孩子悄无声息的离开。
所以她并没有告诉殷扶安和身边的人。
散席后,宋馨柠叫住小沐,从旁边的婢女清冉手里拿过两盒精致小巧的的胭脂,亲自交与她手中。
她父亲交代她,入宫后一定要多多照抚周廷熙周将军的夫人夏芸枝,因为前朝皇帝对他们一家不薄,他宋元,就是夏禹懿一手从底层提拔上来的。
“多谢宋美人。”
宋馨柠握着小沐的手,一双瑞凤眼,满含星辰,嘴角含笑的对她说“就当我是自家姐妹好了,不必客气的,论辈分,我也得喊你一声小姨呢!”
小沐思绪纷繁,也对,宋馨柠的娘,是夏芸枝母后的亲外甥女。
按理来说还是很亲的。
奇怪,她怎么会知道的,这些难道也梦见过吗,还是听别人说过?
“我现在,人人都对我敬而远之,避我都来不及,宋美人还是离我远点吧,皇上若是看见了,对你们不利的。”
宋馨柠沉吟片刻,随后嘴角扬笑道“怕什么,我们是自家姐妹,你又是周将军的夫人,谁敢多嘴我就打谁!”
小沐笑了“宋美人,谢谢你。”
能在此时此刻这种情况下还愿意对自己好言好语说话的人没几个,许是沾亲的缘故。
可是,在深宫里,就算沾亲的人也要提防着,就是往往最亲的人,伤你最深,在你猝不及防下给你一刀,你还后知后觉的。
宋馨柠细心又温柔的说“以后我们就是自己的姐妹了,你不用这么客气的,我喊你小枝,你喊我小柠就行了,还有,以后见到我也不用行礼的,反正我位份不高,没人会把我放在眼里的。”
小沐安慰道“你以后肯定会得宠的,小柠。”
宋馨柠苦笑着“但愿吧,”得宠不得宠她完全不在乎,若不是爹爹执意要送自己入宫,她也不会连那人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吧,呵呵,造化弄人罢了。
可悲的是,她进宫那日,那人刚好出殡,她的轿撵与他的灵柩就这样擦肩而过,她都没能给他上一炷香。
他待她极好,不让她日日出来见自己,他说,这样子对你的名声不好,倘若我哪天死了,那你怎么办,你要怎么嫁人?
他说,如果我死了,你不要难过,好好好活着,嫁一个对你好的人,生一个可爱的孩子,我会在天上看着的。
他们的相遇很普通,仅仅是在庙会上的一眼,两人便暗生情愫,她打听到那人叫陆时彦,只是一个普通的穷书生。
父亲不会同意他们两个事情的。
第二次相遇,是她生辰那日,父亲特许她去郊外踏青,仅凭一眼,她就认定,那个在河边作画的人便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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