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老六这个人确实是胆子够大,也够贱,但还不至于不怕死。
他知道闯入闺房、意行不轨之事触犯了大晏律法,真闹大了是要挨板子、蹲“笆篱子”的。
只因美色诱人,又恰好有人主动“提点”,所以才敢冒险前来。
今日之事,他若得逞,被污女子定然不敢声张,日后他就能以此为要挟,肆无忌惮地摆布何苗。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现下失了手不说,还被打成重伤,简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他那与生俱来的、自以为了不起的“宝贝疙瘩”怕是以后都不中用了。
恶人自食恶果,活该!
……
何苗咂摸着茶渣子泡出来的淡如水般的茶,反复琢磨。
她崴了脚在家养伤的事只有家里人知道,外人如若没有长期盯梢儿观察,也无法掌握家中无人的时机。
最主要的是,自从她受伤,冯元朗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守着,偏偏突然就不见人影了,随后那淫贼就“碰巧”在这个时候,直接推门而入。
郑老六就算色胆包天,也不敢光天化日公然行此不轨之事,他明显是知道底细,有备而来。
事件的种种在何苗脑海里纠缠成了一团,继而被她条分缕析的梳理清楚。
一定有人里应外合,支走冯元朗,通风报信给郑老六,给了他机会闯进来,毁她清誉。
在这个家,能对她有如此险恶居心、想让她不痛快的人,无非就是李鲜花和陈秀娥妯娌俩。
何苗想到这里,又问清了元朗中午突然消失的事情,胸中自然有了答案。
李鲜花骄纵任性,好吃懒做,看不惯何苗受宠,早就想使坏,这是显而易见的。
可是她脑子笨,心也粗,估计想不出这种下作伎俩。
至于陈秀娥就不一样了,她平日里“弟妹长、弟妹短”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实则奸诈阴损。
八九不离十是她设局,拿李鲜花这个傻大姐当枪使,又勾结了早有觊觎之心的郑老六,才上演了这么一出“龌龊戏码”。
真是够小儿科的!
虽说何苗这次逃过一劫,没受到实质性的伤害,但是她向来有仇必报,不揪出始作俑者,这事儿没完。
至于家中内鬼到底是谁,不急,垃圾很快就会自己浮出水面。
……
何苗理清思绪,将杯中的茶底子泼到泥土地上,抻巴几下肩膀解解乏。
“咕噜咕噜——”
肚子不争气地鸣响起来。
这一阵家里的伙食太差了,整日吃糠咽菜,光说中午吃的一盆地瓜,就让人肚腹受罪。
地瓜这东西润肠通便,吃多了就有“泄闸”之势头。
而家中的茅厕是何苗自穿越以来最大的噩梦。
又宽又深的茅坑,上面垫着两块木板,一踩上去,软软的直摇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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