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陶月儿已经是妙香堂可以独当一面的售香师。

“今年常用的开运香,有白子贡香,天龙香,净庄严香。”陶月儿笑呵呵地与两名女客解释:“晨起焚香两炉,用以熏衣,香云可使满室升香,数日不散。”

“比如这安息随喜珠。所谓安息香屑落沉香,岁岁年年可安魂。安魂香珠,取沉香、安息、乳香、白芷、蜂蜜等香料混合。香气浑厚舒缓,有助于平复心情,帮助睡眠。”

陶月儿拿起一串香珠,戴在客人手上:“安息香颇有异域风情,你甚至能闻到香气伴随叮当驼铃,从安息到景国。”

洁白的手腕带着一串墨色香丸,赤色流苏垂在腕子下方,玲珑又别致。

女客几乎不多想,便点了点头,说:“这一串我直接戴着了。再给我包三串,我送朋友。”她说着,晃了晃手腕,赤色流苏便随着她的摆动而舞,引起幽香浮动。

客人喜欢听陶月儿说话,认为她比店里的任何一名香童都更有亲和力,香品解释起来也浅显易懂。

陶月儿笑逐颜开,点头哈腰的将她的货物小心包好,放在柜台,由专门的香童包好,才放在女客手中。

她调香的基础差,但胜在亲和力强,没什么架子,对客人笑脸相迎,十分卖力。就连兰生看了,都忍不住咽下了斥责的话语——因为她的工作能力实在无可指摘。

勤勉、认真、随和。

每日最早来,最晚走,兼具着店里上上下下的所有杂事。

她就算不喜,却也找不到理由骂她……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来到六月初。

首夏犹清和,芳草亦未歇。正是凉风习习,阳光温暖和煦之时。

每年的六月二十六日,是妙香堂两年一次,发布新香的日子。而今距离六月二十六,还有不到一个月。

六月初一这一日,妙香堂里来了西街里几位极有身份的人物——东家成衣店的掌柜刘东顺,金玉首饰铺的掌柜池金玉,还有袭岚扇子铺的掌柜袭香月。

三人皆携了本季的新品来妙香堂,央求阮烟罗务必在发布新香的那一日穿上自家的衣裳、发冠和折扇。

阮烟罗没道理拒绝,便一一收下,而后回了些上好的香料,让他们带回铺子里,也算给自家铺子做了个广告。

下午,陶月儿送走了最后一位客人,便被阮烟罗叫去了二楼的房间。

陶月儿见到阮烟罗时,他一扫平日里淡雅亲和的模样,盛装之下,是从前不曾有过的隆重。

白色长衫上,配以鎏金绣线金腰带,两侧束金银丝线缠绕而成的香囊;发冠带着柳叶式细金簪,尾部缀了碧绿色的螺钿。一双雪白镶嵌金边的长靴隐在长衫下,若隐若现,既不会宣兵夺主,又尽显奢华。如此装扮,比之帝王将相家的独子也毫不相让。

“这是发布新香之日所着的礼服,”阮烟罗拨弄着金冠,对陶月儿骄傲的扬了扬下巴:“好看么?”

棱角分明的下颔,薄而红润的双唇,一动不动地盯着陶月儿。

陶月儿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蓦地脸一红,干着嗓子点头:“好看。”

“你过来。”阮烟罗坐在床边,冲她招了招手。

陶月儿看了一眼,更是窘迫,慌忙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双腿像灌了铅似的,一步也挪不动。

男女有别,同处一室已是不利,何况坐在床边?

“傻站着做什么?过来帮我梳头。”阮烟罗从身后拿来一枚木梳,冲陶月儿招了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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