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涵做了一场漫长的梦。

不是一个很好的梦,充斥着悲伤、痛苦与难过,那些很少被他想起的往事又在折磨着他。

他一遍遍轮回,一遍遍经历着这些。

痛到他低低呼出声,想放弃的时候却一直有道声音在喊他的名字,似乎在说什么。

他在黑暗中沉沉浮浮,耳中充斥着不同的声音,有好有坏,直到听到一个人说,“别怕啊,白涵,你会没事的。”

梦醒了。

白涵看到熟悉的纯白天花板。

他微微偏头看到了窗外的夜色。

“吱呀”

“你醒啦,你等等我去找你家属。”小护士惊了一瞬,关上门去喊人。

白涵冷淡地想,那些人居然还会来看他,他死不了不是正合他们意。

然而门再次被推开的时候,他微微一怔。

对方对他弯起了唇角,将手上提着的塑料袋放在了床边。

居然是一碗白粥。

白涵不知道大晚上他怎么去买的粥。

“你醒了,还有没有哪里难受。”

谢星沉拉了把椅子过来坐他旁边,打开了滚烫的白粥晾在那。

他观察了一下白涵的脸色,还是苍白无力,他穿着浅蓝色病服,眉宇间的病气更深了。

谢星沉手一绷,随时准备好摁救护铃。

白涵摇了摇头。

“还好就行。”

他松了口气,实在怕白涵挂掉了。

白涵一进医院就急诊做手术,手术灯从红到绿持续了整整三个小时。

黄昏到夜幕,这三个小时谢星沉一直在外面等着,做手术的医生说,手术过程中病人的心跳好几次差点骤停,能熬过来是意志力坚强也是求生欲还在。

并叮嘱他,一定要好好照顾病人,别刺激到了他的情绪。

谢星沉都应了。

他松了口气的模样,白涵都看在眼里,嘴角轻轻带起弧度,“我以为,你已经走了。”

以为醒来的时候还会是熟悉的天花板,熟悉的消毒水,熟悉的一个人。

没想到他还在,就像是开到一个宝贵的珍宝让他的平静的心湖泛起涟漪。

“你还没醒来,我总不能把你丢在医院就跑了。”谢星沉把晾着的白粥递给他,“喝点,你一下午没吃东西,我问了医生粥能喝。”

白涵没什么胃口,但还是接回来喝了几口,忽然想到似的问,“霍燃呢?”这个守着主人寸步不离的恶犬居然能让谢星沉和他一个人待这么久。

“霍燃被他家里人叫走了。”

很是不巧,霍燃叫来的人是在白涵上了救护车的时候来的,一同来的还有霍父,近几年天天上金融杂志的大佬。

霍父一来就要带霍燃走,霍燃情绪激动不愿意走,霍父瞥了眼他,淡淡说了一句话,霍燃就萎了。

两人走得急,霍燃连告别都是手机上发的消息。

谢星沉只挑了一些同白涵讲,见他情绪良好就准备告退了,“我走了,你好好休息,有事就和我说。”

他起身带上塑料袋,身后白涵叫住他

“谢星沉。”

“嗯?”

如同当时一样,他只是偏了偏头看他。

白涵:“我的事和你没有关系,你不用为我负责,是我要来的游乐场,是我自己进的鬼屋,我的选择没必要别人承担。白粥的钱我会发你,你走吧。”

他冷漠无情地说,“记得把门带上,我还不能吹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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