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一片明亮,山上覆盖着白雪,周围都是一片茫茫地白,又将雪色的光辉折射出来。
窗外的雪似乎下得更大,压着平菇的情绪和呼吸,似乎在等着某刻被消融。
“你说什么?”平菇声音压得很低,过分的近距离让白鸟听得很清楚。
这对白鸟来说,明明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情,就像是第一次表白,这应该也算的上是第一次表白,或许算得上是表白,也让白鸟难以启齿说出第二次。
“没听见算了。”白鸟声音略显失落,没来由的失落,就像是表白被拒绝。
白鸟牵牵衣襟,扯扯领子,一切能够转移注意力的事情他都干了,却压不住自己那颗跳动的心脏。
“我好像听见……你说要对我负责。”平菇毫不掩饰地把这句话说了出来,比白鸟坦然自在,却还是控制不住紧张地挠头。
说要负责,不就是间接承认自己做过那些坏事了吗?可白鸟分明什么也没做。
白鸟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搭错了,居然想着说出要对平菇负责这种话,两人才认识两天不到,甚至算不上认识。
可看见平菇一哭,白鸟就没了办法。就像无理取闹的白企一样,好像只有靠哭才是解决一切的办法。
平菇之前对白鸟还大动肝火,白鸟以为自己永远也不可能和平菇有交集。
圆梦村突发大雪,平菇一改之前的态度,莫名其妙又救了白鸟,让白鸟心里有了一丝触动。
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只觉得生命中好像又多了一个在乎的人。
“你不是没听见吗?”白鸟江微微点头,唇角露出一丝冷笑,紧接着那笑容在平菇的注视中越来越明显。
“负责”两个字像是针扎在平菇的心上,这是不是就意味着白鸟愿意和他在一起,愿意和他生活,容忍他的一切。
他们两个,就这样定了终生。
白鸟斜眼看平菇,只见他眼波流转,粉颊晕红,却是七分娇羞,三分喜悦,吸了吸鼻子:“我只是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妥协了。”
白鸟瞬间被平菇拿捏,分明是白鸟提出来的,又好似换了主动权。
平菇脸上还挂着刚才未曾风干的泪痕,白鸟柔软的手抚上平菇的眼角,轻轻拭去泪痕,细腻而温柔。
平菇像是浑身触了电一般不自在,只是一瞬,就弹开了。
“刚才不是还说让我负责,现在不乐意了?”白鸟的指尖被平菇的泪水沾湿,指尖轻捻,轻笑了一声,脸上挂着满不在乎。
平菇从来没有想过白鸟会如此真切地站在他面前,心平气和地听他说完,还说要对他负责,这和之前那个心高气傲的白鸟比起来是要好得多。
特别是他刚才把他抱在怀里的模样。
想起刚才皮肤贴在一起传递的温度,平菇脸上烧起一阵狂躁。
“我乐意!”平菇几乎是吼了出来,掩饰着脸上轻微的变化,顺手攥住了白鸟的衣袖。
白色西装燕尾服,上面沾染着一寸白雪,被平菇手心的温度融化,化成一片水渍,在袖口上晕成一个圈,开出一朵好看的花。
白鸟已经很久没有过被人牵住的感觉,这和很久之前的感受很不一样。
白企的手白白嫩嫩,软乎乎的,攥在手里就像拿着一个肉包子。
而平菇的手不一样,指节分明,手心一阵骨感,能清晰感受到他骨骼的形状,手指上还有一些茧,似乎是常年拿刀留下来的印记。
白鸟的手心颤抖,回应地握住了平菇的手,轻轻的,没有赘余的动作。
“为什么要救我?”白鸟微微垂下长长的睫毛,掩去瞳眸中的流光,深灰色的瞳孔异常好看。
平菇望着白鸟头顶的鸟毛,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因为小鸟很可爱。”
“你就不能正经一点吗?”白鸟望了一眼地上折射出来的影子,头上的鸟毛看起来似乎真的……很可爱。
呸!被平菇带偏了。
平菇一脸正经:“真的。”
白鸟:“……”
要说为什么救白鸟,平菇估计还真没什么来由,可能是一时兴起,也可能是一切早就被注定。
平菇第一次遇见白鸟,是在夏日音乐会上,白鸟一如现在这般穿着一身白色西装,衬得他的皮肤很白,手指修长。
光看他的背影,平菇就能被他深深迷住。
以前都是白鸟在台上,平菇在台下。
白鸟从来没见过平菇,白鸟的每一场演出平菇都会去。
看见白鸟拿到了象征荣誉的音乐会头饰,平菇会控制不住地替白鸟开心。
这种情感,从很早之前就开始了。
不可否认,白鸟就是平菇的唯一。
如今白鸟就在面前,整个空间只有他们两人,平菇却失了神色。
平菇以为他对白鸟只是很简单的对偶像的崇拜,却不曾想这种崇拜之下还有一种被蒙盖的情愫在生根发芽。
比起那个高冷的白鸟来说,眼前的白鸟确实挺招人喜欢的,特别是他那微微发红的耳根和被风吹动的柔顺的鸟毛。
让人看见真的很想上去揪揪鸟毛。
“有一个不情之请,你能答应我吗?”平菇指尖缠绕打圈,挠得白鸟手心痒痒的。
“嗯?”白鸟眉宇微皱,神色甚是冷淡。
“答应了?”平菇语气带着一股试探,歪着头看白鸟。
白鸟似乎明白了什么,一切都变得那么朦胧,白鸟只是沉默,目光却跟着平菇走。
沉默就是答应,平菇放肆开了口:“我想揪揪鸟毛。”
“……”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今日清晨的暮土格外清静,平时喜欢在门口瞎转悠的冥主也没了踪影,路过的光之子知道了这件事,正在大肆宣扬,趁着这个机会省蜡烛。
冥主翻了个身,怀中空落落的,身上还缠绕着简云昨晚处理伤口的绷带,上面似乎还残留着简云身上的清香,带着一丝温度。
冥主脸色蓦地发白,嘴唇没有一丝血色,被子盖住冥主的身体愈发燥热,冥主身后渗出一些汗珠。
估计是昨天晚上太累,伤口被牵拉着没有一丝疼痛,却让冥主身体不支,连小丫头什么时候起来了都没发觉。
冥主揉了揉太阳穴,余光瞥见衣服整齐地叠放在枕侧,领口还被叠成了一朵花。
冥主轻笑一声,想起简云的面容、她的呼吸、她的一切,手中的衣服似乎变得不一样,被赋予了一种魔力,能够让冥主笑起来的魔力。
睹物思人不是没来由,冥主见到这件衣服就能想起简云,她好像就在床头,捡起地上散落的衣服,叠好放在枕边,还不忘替他盖好被子。
床头简云白色的斗篷已经变成冥主深黑色的斗篷,还在滴水,冥主没管那么多,只想见到简云。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