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套圈,不喜欢吃米泡筒,你摆个套圈摊嘛。”安沐沐想说,又要摆正自己的年龄,又要照顾林昊泽的自尊,她很累。
做套圈生意当然比每天奔波打米泡筒好啊!
米泡筒是膨化食品,在当年还没有海克斯保证松脆度的情况下,要想口感好,只能当天做当天卖,否则时间一长,东西就变软粘牙不好吃了。所以说,卖米泡筒其实是有风险的,关键是,还非常辛苦。
相比之下,套圈多好啊!塑料圈也好、铁圈也好,经久耐用,一次投入,长期受益。至于拿来当礼品的玩具,那更好办,虽然没有某宝、某多批发到家,但明星不干胶贴纸、魔方、弹珠、发条蹦蹦蛙......物美价廉,而且,随时随地都买得到,完全可以完美替代批发礼品。
套圈省时省力省心不说,还能不分季节、时间随时想做就做,每次除正常定价之外,再搞个包月价、打折卡、VIP不排队卡、消费积分兑玩具......肯定能成为老厂地摊集市上一道亮丽的风景线,赚得盆满钵满。
这是安沐沐想了一晚上找到的最佳方案,就算今天没巧遇林昊泽,她也会找机会去告诉他。
只可惜,她不敢一次把所有规划都说出来,还得假装是小豆丁贪玩才想出的鬼点子的模样,所以,讲得结结巴巴不说,同步累出一头子细汗,看得林昊泽好笑之余,心底升起丝丝缕缕感动。
不知不觉,他竟忘了面前的女孩还只是个一年级的新生。
说实话,二十一世纪烂大街的套圈生意,在九十年代仍是不太多见的娱乐项目,尤其是在封闭的老厂里。安沐沐虽然说得有些绕口加啰嗦,但林昊泽还是懂了她的意思。
他想了想,慢慢地说:“你说的没错,可是,套圈不像米泡筒,大不了就是费些个力气,套圈、玩具,都要花钱买。说实话,我的钱不多,而且,每一分钱都有每一分钱的作用,万一投进去赚不回来怎么办?万一距离、力道没算准,生意做赔了怎么办?”林昊泽一句一句都点在实处。
一番话将安沐沐说傻了眼。也对呵,投钱倒不是多大的事,可套圈她也只是上一世在一些人造古镇瞄了几眼而已,林昊泽所说那些测算距离、力道什么的,她压根就没想到,现在给他一提点,对哟,来玩的是小朋友不可怕,万一家长是个懂技巧有方法的,十套十中、还全中那些贵的玩具怎么办?
套圈这东西,说白了就是赌博,既然是赌,怎么会绝对不输?
安沐沐挠头,懵懂无知的眼睛带着团雾气看向林昊泽。
她这副傻不愣登的模样令到林昊泽笑起来,鬼使神差地,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头。小姑娘头发亮黑茂密,可能是代谢好、长得快的原因,长短参差不齐,难怪安妈会给她扎那么多五颜六色的小辫,要不然,东一绺西一撮掉出来,顶在圆乎乎的小脑袋上,说不像鸡窝都没人信。
林昊泽也不怕继续把她打击哭,“再说了,其实我也是这两天才知道,厂子里摆摊设点都是要交管理费,接受后勤部统一规划管理的。现在是因为我就短期打打零工,而且......”
而且,因为没有父亲的孩子总能让一个厂的叔叔阿姨有些怜悯之心,所以,大人们没有和他计较这些天的费用。
林昊泽哽了一下。
安沐沐假装不懂,保持如旧表情听他继续说。
“后勤部的叔叔阿姨想着马上开学我就不会做这些生意了,所以也没有收我的钱。套圈不一样,得长期做下去,才能把套圈、玩具的钱赚回来,再说挣不挣钱,时间长了,他们肯定会来收费,说不定还要批评我不好好学习,总想着挣钱,干脆就不让我再做了。”
林昊泽一个字一个字淡声说,安沐沐听得像有个小锤子在心上敲啊敲。他说得没错,总还是自己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可是,依旧这样出卖劳力、刻苦学习、再出卖劳力、再刻苦学习......地重复上一世的艰辛吗?等苦尽甘来的时候,金钱却又换不回生命和幸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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