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祈倾身仔细看了眼棋盘走势,哑然失笑:“十几手前那一子,居然此刻派上用场了。”
“今日这局便到此为止。”裴执将一局残棋留在原处,起身离开。
袁祈匆忙道:“主公,臣与您一道离宫。”
“孤要去漪澜殿,你也要去么?”裴执转头看向他,似笑非笑。
袁祈愣住,低声道:“既然如此,臣便不打扰了,主公,您……尽兴。”
“尽兴?”裴执一哂,他总算明白袁子瑜为何那般失态,他不过是送了几件东西,竟一个两个都以为他与贵妃早暗通款曲。
“贵妃待孤,和待旁的臣子没有两样。”裴执声音平静,“孤更没有强占后妃的爱好。”
他固然能强迫她臣服,可那也太颜面尽失,自幼时起,裴执便时刻告诫自己,情爱如云烟,不值得他为之失态,背负没有必要的骂名。
袁祈冒了冷汗,连道:“是臣妄自揣测。”
裴执沉默不语,抬起手示意袁祈离去,他盯着沧池的水随风拍上岸边白玉栏,再远处,便是三座小山,仿蓬莱、方丈和瀛洲而建。
他记得,幼年时母亲时常带他乘船横渡沧池,上岸后不远处便是漪澜殿,无须再绕路。
附近恰好有只小船,裴执将赤影叫出来,问道:“会划船么?”
赤影懵了片刻,点头道:“会。”
直到船至湖心,赤影都没想明白,自己一个暗卫,居然大喇喇在沧池做船夫。
“郑郸那边,可有什么消息?”
前几日,郑郸一到长安,便去魏王府向裴执禀报近几年凉州庶务,此后就没露过面。
“他近日在忙退亲的事,似乎与郑姑娘有些分歧。”赤影语气微妙,“派去盯着他们的斩龙卫说,郑郸想与凉州士族结亲,郑姑娘想……嫁给主公。”
裴执一顿,“孤与她从未见过。”
“主公,您见过她的,上次袁府的赏花宴,她在后院与您打了个照面。”
裴执面无表情道:“是么?记不大清了。”
赤影哑然,郑绥当时还与主公行了礼,或许他步履匆匆没瞧清楚。
“郑郸还算识趣。”
裴执对郑家的识时务很满意,不枉他修书给凉州的张玉书,提点郑家一番。
船至岸边,远远瞧见有人乘轿辇而过,身后跟了十几个随从。
“娘娘,偶遇。”裴执上前几步,嘴角含笑。
时至傍晚,凉风习习,虞听晚坐在轿辇上,正有些困倦,陡然听见魏王的声音,一下清醒过来。
“殿下怎么在此处?”
“臣兴之所至,于沧池乘舟,娘娘若得闲,也可以试试,三山风景甚好。”
虞听晚颔首道:“魏王雅兴,只是我自幼有些怕水,没法体会此中乐趣。”
她说完,有些不自在地将头偏过去,刻意不去看他的眼睛。
裴执露出惋惜神色,忽然看向虞听晚的发髻,轻声问道:“娘娘怎么没有戴臣送的钗子?”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