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上还有句诨话,宋二公子享年十八,死因梭哈。
原因在于他是出了名的喜欢和人赌,他哥为这事没少跟他吵,也是最看不惯他做这些的。
可是如今却在赌坊碰见他哥,命运真的很魔幻。
当然,更魔幻的在于南初七冒充宋二公子,刚好被宋洺撞上了。
南初七一时无语:“大哥,你阴魂不散啊!你跑来渝州做什么?”
宋洺在场上来回走了几步,腰间那把胡尘剑早已按耐不住,南初七总觉得他下一秒就能捅死自己。
“我说最近关于宋安之的谣言怎么这么多,原来是你借了他的名字惹事去了,你好大的胆子!”
南初七腰疼得紧,就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下,人死了嘴还是硬的:“别说,万一你弟弟本身就是那种人呢?可别什么脏水都往我身上泼啊。”
宋洺的脾气最是暴躁,他懒得再废话,直接抽出胡尘抵住南初七的脖子。
南初七倒也没退。
利刃贴肤,宋洺只需再前进一步,即刻就能见血。南初七见此,眼底滑过一丝诡谲,“宋宗主,这里毕竟是赌坊,你我不找点乐子怎么行呢?”
宋洺偏不钻他的圈套,冷声质问:“你又想使什么诈,这里被你闹得还不够乱么?”
南初七收了笑意,抓紧扶手迅速朝宋洺腰部踹了两脚,趁着宋洺松手的空档,连人带椅挪远了一些,随后曲起腿,歪头示意:“看到那边的沙漏了吗?前辈要是能在它落完前让我从这里起来,算你赢。”
其实他坐着和宋洺打,宋洺赢了也没什么好得意的,但万一这也能输,那就真的很没有面子了。
偏生宋洺这人,最大的毛病就是不想别人看不起他,所以南初七随便几句话就能把他惹火,从一开始便注定了输赢。
为了这条嚣张的赌约,南初七当真没离开过坐垫半分,虽说是不太雅观,但姿势够帅就行。
“太慢了。”南初七双手交叠搭在腿上,仰头晃了晃椅子,眼看沙漏就快流完了,可宋洺连他的衣角都摸不着,他真替人急。
“宋哥哥,你老动怒不好,你也别让着我啊,拿出你的实力来。”
南初七坐着连拆了宋洺几招,出于一种报复心理,又给了他一脚,弯腰笑道:“宋哥哥,旁人可都看着呢,你要当众输给我,岂不是很丢人啊?”
“你给我闭嘴!”
南初七见势,只懒洋洋地提起椅子,边躲边说:“怎么,我说话让你分心了吗?我让你不能集中注意力了吗?你还打得过我吗?”
宋洺更加愤怒,于是胡尘狠狠刺向南初七两腿之间,他急忙张开双腿,起身坐上赌桌,也算是有惊无险。
而那把长剑插进木椅后,只听咔嚓一声,椅子居然对半裂开了。
为了他下半辈子的幸福生活,他不得不跳。
南初七回想起刚才心都是慌的:“不是,你怎么往人那地方捅啊?”
宋洺一个剑花收回胡尘,瞥了眼沙漏,面无表情地说:“那又如何,是你输了。”
再说,面对南初七,根本就不需要讲理。
“我输什么了?”
直到沙漏落完最后一滴,南初七方才踩着凳子掀起衣摆,露出底下的软垫,朝人得意地挑挑眉。宋洺脸色微变,他怎么也想不到南初七还能有这么一出。
“看清楚了,我一开始说的,是这个。”南初七指指底下的软垫,抬头啧了一声。
出其不意这招算是让南初七玩得明明白白。
宋洺自然生气,但离中教那批人也对他刚才的恶行不满,比宋洺的动作还快。
南初七却也没动,他气定神闲地坐在赌桌上,只因有人为他扫除了一切麻烦。
和那天对付晏负一样,根本就看不见来者的身影,但唯一不同的是,这次姜云清是来救南初七的。
姜云清收了剑,朝他伸出一只手,“绝处逢生。”
“哪里。”南初七笑着握上,借着他的手从桌上下来,“随遇而安。”
绝处逢生和随遇而安,确实是两个人完全不同的处世之道。
但是当他们撞在一起,或许该是天作之合。
南初七没有松手,他直盯着姜云清手上的剑,姜云清则看着宋洺。
这位围剿楚霄的有功之臣,他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还能再看见他。
值得庆幸的是,现在宋洺已经认不出他了。
“霜序啊?”
“嗯。”姜云清收回目光,他借用了唐沂的霜序,其实不太顺手,但用着用着就习惯了。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凶悍,总觉得取这个名字算是委婉了。
姜云清说得很简单:“人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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