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晓折露沾袖,公子醉时香满车,只是在休息区中多了一个俊美的男人,宋朝觉得自家那把廉价的椅子,档次都提升了几个格。

那兰清前天烫伤的额头还是有些红,人家只是一个小姑娘,可能表达喜爱的方式有些极端,也不用像撵狗似的撵人家,害人终害己,一主一仆都被热水泼了,这算不算是报应。

“是那兰清……”有人小声的惊呼

“他的侧脸好美,难怪被人称作当代的绝世妖姬。”由衷的称赞,得到众人一致的疯狂点头。

宋朝站在二楼的台阶上,身后是慕名来看美人的员工,你挤我,我挤你,她被激动的人群,推着向前挪动,脚下只剩下窄窄一条,如果再往前一点,她就可能从楼梯上滚下去。

“年终奖不想要了。”

回头淡淡一句,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再看看楼下坐着的男人,然后鸟兽般散开,美人只可远观,年终奖才是重中之重。

宋朝步下楼梯,那兰清专注看着手中的宣传册,白净的手指一片一片翻过,妖精啊!男人生得比女人都好看,让她这个货真价实的女人,情何以堪。

听到脚步声,他并未抬头,目光还逗留在宣传册上精品的图案。

“你的公司,还做点翠饰品。”

“老的点翠是用的翠鸟羽毛,残忍不说,现今翠鸟的数量极为稀少。现代的点翠大部分以烧蓝代替,有些高级的工厂用染色的鹅毛代替翠羽,可都颜色呆板,不能体现点翠那种淬了流光的美。”

一根葱白手指,指向图片中的饰品,正是昨天宋朝佩戴的点翠耳环。

“我们公司的点翠饰品,采用的是染色的真丝,丝质品本身便具有很好的光泽度,运用光谱技术分析了翠羽的光谱度,经过电脑调色,最大程度还原了翠羽的颜色和光感。”

那兰清好看的下巴点了点,继续翻动手中的册子,最后定在一个戏曲的凤冠上。

“这凤冠也是出自你们公司?”

“戏曲行当,是点翠的大户,我们也会接一些修复和复制的工作。”宋朝报了几个名字,都是梨园行当里的大家。

这些大家那兰清都认识,他这个人身在梨园,却不喜欢与梨园的人打交道,那兰清放下宣传册

“我是来取如意冠的。”

“你的东西暂放在了库房中,这边请。”

这所房子,原是一家机械加工厂,大型机械拆除后,地面留了个深达三米的大坑,填平费用不菲,还浪费了工厂原有地基。宋朝请人将大坑改造,加上恒温和排湿系统,改装成成品库房。

要进库房必需经过一楼的手工坊,点翠对工人手艺要求极高,特别是像京剧头面的制作,需要熟练工人通力合作。

那兰清双手插兜,目光状似无意在工人的手上扫过,在已经完工的点翠饰品上多停留了几秒。

宋朝装做什么也没看到,在前面带路。心中却乐开了花,那兰清不只是京剧名角,还是京剧行头收藏的大家,网上传言,他有整整一幢房子,都是用来存放收藏来的各种头面和行头。

以他对如意冠的态度,定是十分珍视那些行头,老的物件最好保存方式,是避免经常性的接触和佩戴。

收回来的东西不能经常使用,自然需要可以以假乱真的仿品,宋朝有信心自家的公司,是业界点翠仿制中最好的。

领着他在手工坊走一遭,就是让他看看自己公司的实力,好招揽那兰清这个大客户。她的心里小算盘打得噼啪作响,那兰清也不是傻子,他看重的是工人手艺如何,和最终成品呈现出来的效果,至于生意给谁他倒也不那么在乎。

成品库中摆放着一摆摆的架子,有些用来存放成品珠宝,有些用来存放宋朝从民间收来的首饰。

“地方有些小,放的比较杂,你注意点脚下。”

“你这里弄得还像那么回事?”

宋朝嘻嘻的笑着,傲娇的男人最讨厌人,连夸讲都像在讥讽,走到库房的最后面,墙壁上嵌入一列列玻璃柜了,门上还落了锁,可见里面的东西十分珍贵。

拿了一副白色手套交给他,宋朝自己戴了一双,取出钥匙去开柜子门。那兰清透过模糊的玻璃,看到那抹醉人心脾的蓝色。当柜子打开,修复完好的点翠首饰,摆在一个个玻璃方盒中。

“这些都是你们修复的?”

老的点翠首饰,多是金银胎,皇室贵胄所用之物,是不惜工本,胎质比较厚,不像现代的工艺品胎薄得像纸一样。

“我的手艺还不到家,多是张阿姨修复。”

宋朝伸手一拉,上柜子间抽出一块桌板,取出装着如意冠的纸盒,放在横出的桌板上。

“昨天,你不是说那是你师傅?”

“老匠人老礼多,我还没有正式拜师,但在我心中,她就是我师傅。”

那兰清打开纸盒,小心的取出如意冠,上面的点翠已经修好,就连冠上小瑕疵已经修补好了。

“张阿姨认识一些老的匠人,自做主张帮你修复了一些小的毛病。”

那兰清点了点头,小心将如意冠放回到盒子里,以他那毒舌的个性,能点这个头,可见对张阿姨的手艺十分满意。

“多少钱?”

“如意冠保管的很好,必竟有些年头了,有几片翠羽裂了,张阿姨替换了那几片翠羽,价格会贵一些,两万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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