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书说刘乐天与刘四王二上了提前顾好的羊车要去大顺府,车里那刘四到,像你们这有钱的土皇帝人家什么女子没有哩,怎去做这强人有夫之妇之事哩,就我们这衙门的罗刹唓嗻之人,那杀人越货之人看见都要抖上几抖,听了那妇人被折磨拷打,腹中的胎也被打的没了,听了也是要发发慈悲之心的哩,刘乐天倒是还不知那妇人是个孕妇,说道,我哪里知道那绝色妇人是个怀起的哩,这事横竖不是我做的,你们老爷据我干个甚哩,王二道,不是你干的是你做的媒,硬把这妇人抬上轿,你要是知趣到了那台阶下快快供出是个什么人,你要当驴子学马叫,我哥儿俩保的住你一时保不住你一世哩,刘乐天道,稀得你两人保,稀得你两人保,把手摊开右手背,拍左手心的一个劲说,站起来动弹踏脚的说,就是说出来你们府上也是按捺不住,一个小小的府衙和我爹官职一般大,怎办的到那些大大的官,一屁股坐下又乜斜了那两人一眼,刘四见着刘乐天如此不识抬举,那两人也可是豪宦官家的人,也就不问了,拉开轿帘说道,我说你这赶羊的老倌儿,你走道便走道,这平摊的大路,你晃个什么劲,把我轿上那位小哥儿幌的坐不住哩,那赶羊车的老倌儿道,大爷不干俺的事哩,你们那轿子里不知道是有人在里面打提溜哩,把老汉我也是幌的个不住哩。到了顺天府大门,这边门子上报廖府尹说是刘乐天带到,又是喊堂威升堂,刘乐天直挺挺的立于台阶下,廖府尹道,堂下那人,为何不跪啊,刘乐天作揖道,大人在上,本人不才乃是这届出贡的贡生,为何与你下跪啊,你与我爹是平辈的,平日我还喜欢做在你那位子上玩耍哩,我又不甚犯什么发,你与我五花大绑的捉来干甚哩,那源建禅师已然供出刘乐天了,这边叫人抬了源建出来,廖府尹指着刘乐天问源建是不是就是此人与你订好的房屋,那源建招了供,又被刖了足,没了来时嚣张的气焰,对着廖府尹点了点头,刘乐天啐了一口源建说道,和尚下面那东西常年不用,连骨头都是软的稀巴烂了,你当时怎么与我说的,施主你放心我们这里平时最为幽深,一些个人也是不知道的,贫僧和俺七星坛的众位弟子嘴又甚严,就是有人打断我的腿,拔了我的舌也是风声都不吐一些的,我才与你银子定下这里的,如今把个人卖了说着就一跳三丈高,那门子和廖府尹正看热闹,廖府尹心道,这世上还有这般聪明的人哩,也不费些口舌问了,让他供出那两人就是了,拍了拍手中的堂木,叫到,肃静,肃静,叫人抬下了源建禅师,问道刘乐天你自己既以招供,快快说出那两人姓甚名谁,你个聪明柔弱的书生,受不起这堂上的刑俱,刘乐天道,你问我也不说,你不问我还是不说,你动弹的叫人与我送回家下,明日我还要坐监哩,就是说了你也是要吓的半死,不是你这等人惹的起的,廖府尹道,那就说出来吓吓与我,刘乐天又道,你这木鱼脑袋怎生这般不开窍,我有意放你一马,你却这般不知趣,那下面的人看刘乐天这般与廖府尹说话,有憋着气不说话的,有忍不住笑了的,想到这是哪来的彪混子弟,一点没有读书人的样子,像个不知事体的莽张飞,只有刘四与王二为他捏了一手的汗,廖府尹见他不进油盐,说话又不成体统,要叫人拿棍子打他,说道,左右与我打这贡生十大板子,刘乐天道,你敢不发批文,不走保结就打我这堂堂正正考进来的贡生,我又还在职又是天子门生,你敢打我除非你不要你这官儿不喜欢银子,他当每个人都是他爹哩,廖府尹道,打的就是你这知法犯法的贡生,本朝刑法又明文规定,拐人人妇的有功名的割下功名,极为恶劣的不止割下功名还要打五十板子,送交刑部发落,我打你十板子算轻的,你若供出那禽兽两人不定可以减轻你的罪责,刘乐天听到这里方才有点害怕,又想到我供出他们,自己更是不保,横竖这板子是挨定了,我娘养买通了这两人,在他两人身上想点办法也未尝不可,想到这里心一横说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叫他们打我吧,只是轻轻些,我长这么大只在我爹衙门见过,自己却没试过,廖府尹发下签子让选中等大小的板子打十下,刘四与王二毛遂自荐,把刘乐天的裤子拔下来漏出半个又圆又白的屁股屯子,与自己说的一些不假,做着狠打的样子,手腕使板子放到了屁股上却回了力道,一些也不疼,往日那使了钱的主儿他们都是这样的,提前与那挨打之人商量好,他们打时,那挨打之人也要像啥杀猪一样的叫唤,好掩过廖府尹的耳目,今日这刘乐天板子往他身上雨点一样的打,啃也不吭声,爬在那那长凳子上正想对策哩,打了十下,刘四和王二见刘乐天不出声,怕事情败露,那汗水不住的往外冒,廖府尹怪到,怎么着书生也不叫唤,真想上前查看,那王二反应贼快,马上与刘乐天把裤子使劲往上一提,扯着刘乐天那下身之物,还顺道使劲掐了刘乐天下面一把,疼的刘乐天哇哇大叫,廖府尹道十板子眨眼就打完,那反应慢的当时没反应,打完之后吃疼也是常有的,就没管了,叫人先把刘乐天发下大狱去,明日再提出来审问,这刘乐天被打下狱,想了大半天想到一个好主意,他让王二前来,也不斜眼乜人了,叫到好王二哥,你去与我买点纸笔,在去我家下,叫我下人胡八三来这,你放心绝对亏不了你的,我再与你十两跑腿的银子,等我出来还有重谢哩,那王二当然乐意跑腿,还得十两银子,一个人瞒了王二去了二道胡同刘乐天家下,说明了来意叫上了胡八三,也是该这刘乐天再逍遥横行几年,也是这天不长眼,眼看就要枉死一条好的人命,那胡八三被钟二嫂子强留与家下,说道那天不是你赌钱的日子,你整日整夜不回来,先今少爷还在那里,你这几天不再家下,万一有个什么去处,找人也找不到哩,这边也是叫了信客,写信快马与上林叫老爷过来了,所以这胡八三也还在家里等它少爷的消息,王二又与胡八三去买了些纸笔,墨条,放在袖袋里,拿进了狱去,那胡八三见刘乐天这样也不免有些难受,他虽是个浑人,那刘乐天也是浑人两人情投意合混在一起,刘乐天对他又不计较,家法也不严厉,对刘乐天倒是比对自己老子胡别古还要好些,刘乐天见两人进来,胡巴三把纸笔递与刘乐天,王二开了门胡八三与刘乐天磨墨,那刘乐天把纸垫在那独几上,监狱又黑又湿,胡巴三又与刘乐天拿了外面禁子用的油灯,与他照亮好写,刘乐天写了两封,一封是送与节度使刘遇旦家,一封是送于刺史府付小军家,除了名字不一样,其余内容都是一模一样的,写到某某某兄,我近日被那妇人的男人冯大友告下狱中,七星坛的光头又指认了我,那冯大友也说你们不仅污了身子,还拳打脚踢的流了个二个月的胎,我们做的那些事情都事发了,大顺府的府尹廖鹏对我严刑拷打,要我供出你两人,我被那恶差打得身无片寸好肉,也硬是紧要牙关没有与你们供出,我们昔日共同玩乐,请求某某某兄搭救小弟则个。与胡八三耳语,叫他分别送进这两家,不要误事,又说多带点银子使于那门禁子,这边胡八三前去了节度使刘遇旦家里,报了名姓,说是刘乐天的下人小斯,又与了那人五两银子,笑嘻嘻的放他进去了,下人通报,见了刘遇旦扑通一下跪下,不住的说请大爷救救他家少爷,把信交给刘遇旦,刘遇旦拆开看,怪到这几日不见刘乐天的踪影,原来是被下了大顺府的大狱了,他往日也有所闻那大顺府廖鹏的威名,油盐不进,那日掺他的人,家父也在其中,为了保全他的妻儿也是不得不妥协了,又想到就算刘乐天供出他和付小军,以廖鹏现在的实力也是不敢以卵击石的,必定会先妥协忍让,再说了这事是不用我出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那付小军的匹夫脾气,加上被那曲氏咬掉一只耳朵,也不会善罢甘休,且看他们斗去,思绪好了,收了信件,叫胡八三先回去,自己自由打算救他少爷出来,胡八三又磕头道了千恩万谢,快马又去了刺史府,又与那门子五两银子,不费一些事好好的进去了,门上又通报,见了付小军还用白布缠着左耳,那白纱布上还有渗出的一点血迹,胡八三又是一顿老操作,付小军看了信到,他不来找我,我还要去找他,那曲氏贱人咬掉我一只耳朵,我娘看了几夜心痛的合不上眼,又不是我强她的,是她嫌她男人不中用主动勾引我的,我说只得这一次,以后就是无缘了,不曾想这小户卑贱的闒茸婆娘,她恼羞成怒的咬下我一只耳朵,你且让乐天兄弟在等等,不下三日我定要告那曲氏,你家少爷自然无罪释放,那胡八三听了还是不住的磕头道谢,骑上个马,去大顺府的大老了,刘乐天伸长脖子在等胡八三,看他来了问道事体怎样,那胡八三兴冲冲的说,少爷放心,那两为说了不出三日定叫你出来,这几日先委屈少爷了,那刘乐天说道还要等三日,这里面又有屎臭尿臭的,那老鼠爬来爬去到碗里与我抢吃的,那睡了地方湿哒哒的不是个人住的,那刘乐天又与王二十两银子,叫他们换床换房,王二到,这事我一个人办不得必须叫上我那兄弟刘四过来一起方才可以弄个这么大的排场,你还要破费这十两银子,这刘乐天心道只要换了这些臭屎臭地别说十两,一百两也是不在话下的,爽快的答应了,这边买通每日轮守的禁子,把刘乐天移在那新修的牢房后面,换了一张大床,一个新的屎尿盆,那房也不潮湿,又稍微亮堂,一日三餐都是由钟二嫂子送进来,他住在这别致宽敞的牢房里,也觉得和坐监没啥不一样,还可以说话比那监里不知好上几倍,就是每日要过堂一次,刘四王二与他交代了一番,挨打的时候也鬼哭狼嚎的叫几句,胡八三天天与他作陪,一来二去的熟悉了,居然在大狱里开始赌钱,胡八三每次故意输上一点,狱卒每次见胡八三就似见到财神爷一般,刘乐天又时不时与那禁子买酒买肉,还拿钱让刘四与王二两个人去那监门前找那娼妇私窼子,又是故技重施一般把二人煨的耙耙烂烂的,那狱中管事的,卒,禁子不但没对刘乐天拷打逼迫,反而把他像祖宗一样供起来,任由差遣,那倒是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也能使人变鬼哩,这边刘乐天在狱中有人暖酒,喜得怪叫唤,不到五日那边付小军他爹付圆培刺史,花了一百两银子先买通一个在官办的稳婆秦婆子,找了一个民间名声极大的讼师铁心银以二百两银子买通,再以二十两的银子买通七星坛两个小沙弥一个叫通会一个叫通声,付小军与他四个交代到衙门如何如何,那四人受了钱又是刺史大人指使都到,全听大人吩咐,铁心银更是说道,两位大人放心一切都在小人身上,我要他黑变白,白变黑只在我这不烂之舌身上,和那写在刑民法上的字眼,我照着那字眼抠葫芦,就算知道这其中玄机,也是拿我没法子的,那秦婆子道,妇人家生没生,流没流都只在我婆子一句话,那皇宫里的娘娘都是婆子我验身的,我说是甚就是甚,大人放心,最后又给了城根下卖打药的三蒿子五两银子把包能药死人的耗子药,以看病为由放在扁鹊堂不察觉的地方,回来再告诉他放与哪里的,那东窗之计一切都计划得当,第二日清早,付小军先带着铁心银拿着状子击鼓去了,廖鹏开堂受理,付小军站在阶下报了自己的来历与姓名,廖鹏叫人看坐,两人相互行了礼,付小军坐于堂下,廖鹏看见付小军左耳还缠着布,心里也猜到几分,不知今日这般煊耀为了甚事,廖鹏与付小军道,付公子请问来下官这里击鼓是有何冤屈,那付小军头也不抬坐于凳上道,我又什么事情只在那纸上,让他念与你听,廖鹏回到正堂中央上座,头顶四个大字,观明如镜与他相互辉映,正声问道,堂下那人你有何事,铁心银自报了家门,说道,小民是为了刺史府大人受辱被淫妇引诱不成反被她咬去左耳一事,廖鹏说道,念来!铁心银念道,本月初三那日,监里放假一天,我与我兄,刘乐天,刘遇旦,商量去九天香品茗,正要往那走,看见一个妇人在买头钗,那妇人看我威勇无比,几次秋波暗送,我读圣贤书,过夫子墙的人,看见这般绝美妇人也是毫不动心,怎知那妇人淫心不该,上前拉住我衣袖不放,也被我抽袖甩去,那日又是初六,我一个身上有点不爽利,想去抓点药来吃吃,一个人去了扁鹊堂,不巧又是上次那淫妇,他男人又不在,只有个小副手在哪里,那淫妇抓住我手不放,与我耳语说道,她男人一些不中用,要我救他,用迷药药晕了那小副手,与我耳鬓厮磨,我也是个正值血气的男儿,经不住一个妇人这般引诱,她把我骗去七星坛成了好事,事后她想与我做对长久夫妻,说受用我下面的这大驴货,与七星坛的小沙弥要了药老鼠的药说要药死他男人,我劝他不要这样做,还说我经你住的引诱才成了这事,万万是没有下一次的,不曾想那妇人不但扬花似水,性子更是又毒又不定,趁我不住咬下我的耳朵吐在地上,我吃疼的紧,那妇人穿起衣服就走了,请大人呼那淫妇当庭对质,治这不守妇道和咬下我耳之罪,天子脚下容不得这等淫妇,读罢。廖府尹沉思,前几日那妇人的男人说有人污了他夫人,且咬下一只耳,就说的是你吧,付小军道,咬下一只耳不假,你不能偏听那男子一派的胡言,是那妇人不守妇道施药,你只需把那妇人喊来当庭对质边罢,廖府尹心道,这厮认了他去七星坛是被妇人引诱的,那刘乐天也不招认那两人,难道要把那曲氏喊来不成,可是一个良家妇女被这般玷污失去孩子,还要招摇上堂,他怕那曲氏受不住,正在思定之际,衙门前黑压压一片宫内侍卫,原来是付小军的老子付元培带人收出那压在桌子下的耗子药,抓了兴儿,曲氏和冯大友前来当庭对质,旁边稳婆秦婆子,七星坛的两个小沙弥都在,那衙门的门禁,快手没一个赶阻拦,廖鹏忙下台阶跪拜道,下臣参见刺史大人,付圆培踩着踩马童儿从马上下来,走到堂中央廖鹏的位置上坐下,才开了那龟口叫廖鹏起来,不等廖鹏问,自说起来,我儿无端受那淫妇引诱,又失去耳朵,老夫今日定要与他做主,你廖鹏在也翻不了山,你说这在为民的清官,他也是人,有家,有父母妻儿,他暂时也是不敢孤注一掷,置家人与不顾,只得低了头暂时隐忍下来,掇了一把凳子坐在一旁,付刺史叫下面带上曲氏,说道你说我儿污你,治你腹中两个月的胎儿流了,我先下带了现成的官办稳婆,要与你当庭验明正身,看你这淫妇如何狡辩,你明明要了耗子药要药死你男人,这从你扁鹊堂收出的还有假,那曲氏下跪哭到,民妇不知这药,从何而来,请大人明查,廖鹏到,刺史大人,这衙门上光秃秃,人聚聚,你要在这大厅之上对一个女子验明正身恐怕不妥,下官还有人证,即刻提了源建大师上堂,那源建看皇宫士兵,堂上又做着个,八字眉,三角眼,鲢鱼嘴,鹰钩鼻,凶相毕露,颧骨高耸无肉包裹之人,廖鹏又在一边,知道那日在七星坛奸污曲氏之人来头不小,于是要调转矛头,倒戈相向,廖鹏道,在把你那日招供之话与刺史大人说一次,又拿出源建当日按的印,那源建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的说,刺史大人与贫僧做主,那日被他打的吃痛不过,我是屈打成招,贫僧不认识什么刘乐天,求大人与我做主,又把脚上的伤转了一个圈与在座的看,廖鹏起身怒道,好个大肥胖和尚,当时就该打死你这妖道,付刺史拍了惊堂木,大吼一声,好个廖鹏,当日你欺上瞒下当今官人被谪在这大顺府,老夫不知你这般不知悔改屈人招供,还出口要在这青天衙门之地打死人命,回去定将你革职严查,你也不想想你的家人也该在这堂上大言不惭,一日入这官门,你的身子不是你的,你的家人也不是你的,不再与廖鹏争辩,说道来人,传稳婆,传七星坛两个小沙弥,欲知曲氏到底在这众目睽睽之下验明正身没有,请看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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